當晚喬鳶跟李宴亭分別睡下,彼此隻隔著一道牆壁。
她翻了個身,以為自己會失眠,沒想到卻閉上雙眸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醒來,出房間時以為會有點尷尬,沒想到卻空無一人。
客廳的餐桌上擺著牛奶和麵包,她走過去,摸了下牛奶的杯壁,猶有餘溫,說明人才剛走不久。
餐桌上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行清逸的小字。
“早上晨跑給你帶的,可以吃。”
喬鳶吃完早餐,便接到了出版社打來的電話。負責她的編輯是位嚴肅的年長女性,在電話中講述了一下她的畫冊銷量很好,另外還有一個參與國際大賽的機會,問她願不願意參加,發她郵箱了。
喬鳶掛斷電話後點開郵箱,裏麵有一封新郵件,是法國藝術家溫莎蒂娜參與的大賽,如果能夠得她青睞,或許還能得到去海外學習進修的機會。
她微微心動,參加了報名。
正好是周末,她戴上帽子出門去書店,逛了一圈,看見自己的畫集被擺在顯眼的位置。
那是她去北國旅行的時候,創作出來的,廣受好評。
接著,喬鳶選購了一些水粉顏料,才從書店裏走出來,麵前落下一片陰影。她抬起眼眸,望見朝她走過來的林清遠。
“真是你,我剛才遠遠看見,還以為花了眼。”他這樣寒暄道。
喬鳶把帽子壓低一些,朝他微微點頭,“好巧。”
心裏卻想著:真是孽緣。
二人在咖啡廳裏的卡座裏坐下來,喬鳶還沒來得及點餐,男人已經代替她對侍應生說道:“一杯黑咖。一杯雙份奶蓋摩卡再加一份草莓舒芙蕾,謝謝。”
侍應生應聲而去,女孩抬起眼眸看了看他。
“沒點錯吧?”他眯起眼眸,朝她一笑,口吻嫻熟道,“我記得你上學時很愛這樣的搭配。”
喬鳶的確沒想到他還記得。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父親在到處找你呢,”他就提起另外一個話題,“你現在,是跟那個男人待在一起?”
“與你無關。”她僵硬道。
“別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林清遠彎起眉眼,露出些微笑意,“你忘了嗎?大學的時候,你晚歸宿舍都是我替你打的掩護。”
他似乎是想向她展現出自己的友好,喬鳶輕輕抿起唇瓣,沒有多說什麼。
二人分別之前,男人溫和地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作為老友我當然會祝福你的。”
她麵上波瀾不驚地轉身離開,拎著購物袋的指尖卻不由得縮緊。
“謝謝。”
她未曾留意到,在她轉身離開之後,身後的男人望著她的眼眸一點一點黑沉下來。
其實喬鳶跟李宴亭所說的跟林清遠沒有關係的話,算是小小的撒了個謊。
大學時期,他們曾經短暫地交往過一段時間。
林清遠那時也稱得上是個好情人,隻是他占有欲太強,連她和師兄弟的小組會議都不許參加,喬鳶很快提出了分手。
那時他的態度,遠沒有如今表現得這麼願意放手。
或許是那時不夠成熟吧。她想。
她回到公寓裏,廚房裏傳出燈光和聲響,她走過去,看見端著幾樣菜式的年輕男人。
“回來了?”他語氣溫淡,也不問她的行蹤,遞給她一副碗筷,招呼著,“吃吧。”
熱氣騰騰的飯菜最是撫慰人心,喬鳶覺得喝了咖啡的那一點冷凝都被這熱湯給衝淡了。
吃完飯,她主動洗碗,從廚房裏出來時,便見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人。
她把手機掏出來,“加個好友吧?這樣比較方便聯係。”
“好。”
二人加上好友,喬鳶也沒有回房間去,在相鄰的沙發上坐下來。
點開他的主頁,昵稱簡潔,一個大寫的“Y”符號。頭像更簡單,是一片空白,朋友圈也空無一物。
“看起來完全聯想不了主人會是個大帥哥。”她覺得好笑,順口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