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你和這一切完全沒有關係”

“並非沒有關係。容秋當日欲意置我於死地,雖然是出於護女心切,我卻不能因此而饒恕她。你母親的事,我和沈蓮縱然難辭其咎,但是真正讓你淪落到如今境地的,是你的內心。我猜你在墮魔的時候應該有一種自我滿足感畢竟你祭獻了自己,是為了給你的母親報仇。而這種來自於自我膨脹的滿足感也蒙蔽了你的眼睛,讓你忘記了許多事情。比如你難道看不出我如今的修為嗎”

璿璣咬牙看著他,沒有否認。

沈厭夜俯下身,幾乎帶著一種理解的目光看著她:“不要以為我是在批判你,璿璣姑娘。我若是你,做出的事情不一定會比你高明。我對你說這番話,不過是因為想到了人性而已因為你對我說,看到你變成這樣,我是不是會滿意。我想你的問題是看到一個處心積慮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境被我重傷,我的心裏會不會有一種類似於自我力量的伸張而影響了非本我以外之物,借由非本我以外之物的反饋,從而完善本我自我價值確立的過程。”

璿璣聽不懂他在胡言亂語什麼。她的目光掃過站在他身後的兩人,青玉劍靈和劫火劍靈也並非一臉徹悟了然的神色,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的。於是她冷笑了一聲,到:

“沈厭夜,我不管你在說什麼瘋話,我有幾件事情想要告訴你。首先,拜魔主所賜,就在你努力提升境界的短短的數日之內,你的蝶姨可是每況愈下,隨時都可能死去了。其次,你的宗門已經被棲霞閣、淩霄劍派、應天宮和落星山圍攻了,太乙劍宗損失了千餘名弟。最後,你親愛的玉鈴兒師妹被鳳兮挾持到了胤國嗬,沈宗主,你那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剛才不是還很得意嗎”

沈厭夜僵在原地,如遭當頭棒喝。他明明已經讓顧清風坐鎮太乙劍宗了,為什麼宗門還會遭此大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宗主。”青玉劍靈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上去十分難過,“我們宗門內部有內鬼就是鳳兮其實她的真是身份,是胤國的大皇女華兮鳳。她不知何時被魔主重淵收買了,一直在替重淵打探我們宗門內部的情況,我們的一舉一動重淵都了如指掌。昨日太乙劍宗遭到重創,鳳兮攜玉鈴兒逃往胤國。主人得知一切消息都已經敗露,所以命我去棄雲崖速速尋您,以防魔主派人對您下手。”

說到這裏,她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璿璣,卻發現她已經死去了。她的胸口被數道突起的冰淩刺穿,但是獻血甚至沒來得及噴湧出來,便被凍結成了血紅色的冰渣。青玉劍靈不由得轉過頭去望了望沈厭夜,但見他低著頭,雙手緊緊握緊成拳,不住地顫抖著,像是在壓抑著極大的憤怒和痛苦。

“主人”

一雙修長的手環上了他的肩膀,他的劍靈將下頜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兩年來,他與主人一道待在太乙劍宗,亦是十分珍視宗門內部的其他人。如今聽聞太乙劍宗遭此大難,他亦是十分難過,亦明白沈厭夜的憤怒。

“主人,我們先把月靈幻石交給青玉姑娘,然後再去胤國就鈴兒姑娘吧。”

沈厭夜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取了裝有月靈幻石的玉匣,放到了青玉劍靈的手上:“請告訴清風長老,我和沈蓮很快就會回來。”

“宗主,去胤國收拾鳳兮,救回鈴兒姑娘,豈勞作為一派之主的您動手您帶著月靈幻石回太乙劍宗,我去救鈴兒姑娘便可”

“你是清風長老的劍靈,若你不再他的身邊,他連兵器都不會有的。”沈厭夜道,“你拿著月靈幻石,先去百花山救蝶姨,然後再立刻回到清風長老身邊”

青玉劍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卻提醒道:“宗主那鳳兮是我一個故人的轉生。她初來乍到之時,我隻是認出了她的氣息,但是她的靈力卻並未回複。在昨日她劫走鈴兒姑娘、打傷諸多守衛時,我才驚覺她已經擁有了前世的法力。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很危險,請您千萬小心”

“前世”沈厭夜聯想到青玉劍曾是被沉入淨天池底的天劍,不由道,“她的前世是仙界之人”

青玉劍靈頷首:“我的原身乃是姽嫿天君以南明離火所鑄。而當年以南明離火協助姽嫿天君鑄劍的人正便是她的前世南明火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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