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是透支!
……
李鬱剛一回到蘇州府,胡靈兒就匆匆趕來了。
指著一疊賬冊說:
“夫君,妾身先恭賀您在戰場上的成功,然後就不得不遺憾的陳述一個事實,我們花錢的速度太快,賺錢的速度遠遠跟不上。”
“還能支撐多久?”
“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樂觀的估算,還能支撐2個月。”
一套量身定做的軍服,加上長筒軍靴、武裝帶,更顯英氣。
經常懷孕的朋友肯定知道,3個月前幾乎不會顯懷。
李鬱疑惑的問道:
“夫人為何這番打扮?”
“為了出入這巡撫衙門不礙眼。”
“什麼巡撫衙門,分明是我李某人的作戰指揮部。”
李鬱手臂一揮,把桌上的賬本全部掃到地上。
“哎,哎哎,你幹嘛?”
“沙場征戰歸來,一腔豪情無處釋放,夫人,你來的正好!”
胡靈兒的陪嫁丫鬟,默默的瞅了一眼,
躡手躡腳的退出屋子,順手把屋門關好。
站在影壁前,擋客!
無論誰來,都是一句脆生生的“主公吩咐,半個時辰後再來”。
自信!
……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一炷細香的時間過後,她推開門。
“老爺,奴婢來收拾吧?”
李鬱入鄉隨俗,很快就適應了被人伺候的那一套。
這人呐,
學好很難,學壞那就太容易了。
隻需要放下一些無謂的“自尊、自我約束”就行了。
然後,就恨不得穿回過去,給過去的自己兩個大耳光。
熱毛巾擦完,神清氣爽。
李鬱靠在躺椅上開始琢磨,怎麼盡快建立一套財稅體係了。
守著江南,就是守著金飯碗。
如何能夠合理、高效、相對公平的從每一個江南人兜裏掏出銀子,就是一門大學問了。
合理,就是不要太黑。
高效,就是最短的時間,最少的人力成本,盡可能少的中間環節。
相對公平,就是闊佬多交錢,窮漢少交錢。
以上,第三條最難。
除了技術難度,還有立場幹擾。
幸好,李家軍目前還沒站到那個不能說的立場。
所以,大刀還是能砍下去的。
而搭建新的財稅體係需要時間,解決一些阻力和技術難題。
還是那句話,能少流血,就少流血。
在這段青黃不接的時期,學乾隆抄家搞銀子是最簡單最高效的辦法。
不過,隨意扣個罪名抄家,會導致自己的另外一項計劃擱淺——江南總商會。
要讓所有人都承認自己是講規矩的,除非~
……
閉目養神了一會,李鬱突然站了起來。
大笑兩聲,取來紙筆。
在甄氏“不成熟”的策論之上,加以修改。
融入了一些李氏馭人精髓,最終拿出了一個成熟的方案。
“叫範大人過來。”
範京提著袍角,急匆匆的趕來了。
“坐,喝茶。”
“謝主公。”
“看看這份方案。”
範京接過,剛看了一眼就目不轉睛,半晌笑出聲,抬頭喜道:
“主公,千古第一陽謀怕是要易主了。”
李鬱則是擺擺手:
“過了過了,推恩令不敢比。你琢磨一下,若無疑義就速速去執行吧,要快。在江南站穩腳跟的關鍵就是時間。”
“主公放心,3天!辦不成我提頭來見。”
“你剃頭了?”
範京不好意思的摘下帽子,露出鋥亮的腦瓜。
“對了,主公,屬下還有一事思慮很久了。”
“但講無妨。”
“要推行割辮令嗎?”
李鬱突然笑了,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範京翻開,小聲的朗讀道:
“關於禁止民間無序私自割辮子的若幹處罰規定~”
他驚訝的抬起頭,差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繼續往下看。”
“發型,乃尊卑禮儀之所係。除江南團練兵勇官佐之外,江南6府之民間人士未經申請私自割辮者,罰銀1兩。”
“私自剃光頭者,充為軍前苦役。”
“因特殊貢獻,申請剪發並經江南團練署批準者,除外!”
……
範京半天沒回過神來。
好像看懂了,好像又沒懂。
總之,這裏麵絕對有大學問!
“主公,為何要明文禁止,還加以罰款?”
李鬱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你不懂我大清。”
“激將法?”
“非也,咱大清的百姓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學。走,換身便服隨我出去,當場證明給你瞧瞧。”
倆人便服,讓親衛們稍微離得遠了點。
找了一家遠離道前街的街邊小店。
走進去,要了兩碗豆腐腦,一疊燒餅。
李鬱望著上了年齡的掌櫃,招招手:
“掌櫃的,在下是外地來的,問你一個問題,你誠實回答,這1兩銀子就不用找了。”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