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或字,就凝固了許多的智慧。
……
奉旨,杭州將軍派員檢驗了戰果。
足足500多顆首級,血跡斑斑,一看就很新鮮。
又查看了麵孔,發現絕大多數屬於孔武有力,麵容凶煞之徒,確不似良善百姓。
湖州城外的戰場,鮮血浸入土壤。
挖出泥土後發現,少數區域鮮血甚至浸到地下1尺深。
殘缺刀劍,火藥痕跡,折斷的旗幟,還有屬於人類的一些小部件。
都證明了這裏,確實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大戰。
於是,杭州將軍將密折遞送了上去,從側麵證實了此戰的真實性。
湖州知府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沒辦法!
上任剛1年,京債剛還清。
全族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自己若是獲罪罷官回鄉,怕是要寒酸度日。
祖宗祠堂,也沒臉去祭奠。
中年男人,不敢倒下啊,一睜眼,都是伸手的。
於是,他才審時度勢,權衡利弊,和流賊做了這不堪的交易。
幸好,老天爺賞臉。
……
林淮生所部,一路偃旗息鼓悄悄開進了長興縣。
在本就脆弱的縣城城防上,又掛了一柄利劍。
方知縣揣摩上意,順應下情,決定做個瞎子聾子。
放任這股“私鹽販子”進入了西北山區,在密林中開辟出營地。
山中,木材資源豐富。
其餘所需的物資則是通過水運。水泥、煤炭、火器、衣物、鹽巴油脂、鍋碗瓢盆。
不到一個月,一座堡壘就拔地而起。
以此處為根據地,可以做很多事。
西北方向,可以攻擊江蘇常州府。
西南方向,可以殺入安徽廣德州。
東北方向,可以進入茫茫太湖。
在主公下達具體軍令之前,眾人先做做私鹽買賣。
一來掙錢,二來安撫湖州官紳的心。
……
看到這些人窮凶極惡的推銷私鹽,量大還便宜。
湖州知府終於鬆了一口氣,幾十個士紳也鬆了一口氣。
有追求是好事,想賺錢是好事。
造什麼反啊,好好做私鹽販子多好。
至少,湖州官麵上達成了共識,不許查私鹽,不許罰款,更不能抓人。
要鼓勵私鹽販子的“上進心”。
就連本府最大的三家鹽商,都被知府大人拉去私聊,要識大體顧大局。
甄氏,第一個響應府尊的號召,主動犧牲了自家的鹽引。
其餘兩家,雖然很不情願,也勉強答應了下來。
李鬱聽說後,也很意外。這比他預計當中的結局還要完美。
湖州知府,當記首功!
又經太湖運兵500人,火炮80門,補充給林淮生。
叮囑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時間窗口。
盡快打造一個支撐點,長興縣是自家的原料產地,絕不容有失。
……
李鬱在上麵標出了一個紅色星星,心滿意足。
“李家軍不能失去長興,就好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傳我軍令,讓清風寨苗有林來見我。”
“遵命。”
收到命令的一瞬那,苗有林慌了。
他甚至恐懼的按住了自己的刀柄,尋找安全感。
“敢問這位兄弟,李爺百忙當中,怎麼想到要見我這個小角色了?”
“抱歉,不知。”
“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苗有林說著,就塞過去一錠銀子。
於是,信使的語氣和緩了許多,稍微透露了一點:
“不是壞事,大約是有什麼任務。伱知道的,最近不太平,到處亂糟糟的。”
呼,苗有林心中常出了一口氣。
他最近忙著擴編,以為是引起了李鬱的忌憚,怕是鴻門宴呢。
當晚,他和昌金說了此事。
昌金既是二當家,又是他的女人。
當初因為蘇妲己產生的那點嫌隙,這段時間已經幾乎抹平了。
倆人夫妻同心,清風寨高速發展。
“李爺光明磊落,不會學那項羽擺鴻門宴的。”
“是啊,我就一山大王,又不想做劉邦。”
摟著昌金,苗有林沉沉入睡。
次日,他又找上了三當家的,態度十分熱情:
“韋俊兄弟,我要去蘇州府拜見李爺了,要幫你捎東西給你妹妹嗎?”
說著,他一直在注意觀察韋俊的神情變化。
若李鬱想除掉自己,一定會啟用韋俊的。
驚訝,不似偽裝。
說明他事先真的不知道,危險又可以排除一成了。
……
2天後,苗有林正式啟程。
坐上了杜仁安排的貨船,橫跨太湖。
他帶了一箱珠寶,還有一柄南宋的寶劍,作為見麵禮。
一路上,他很放鬆。
欣賞湖光山色,吃吃喝喝。
抵達西山碼頭的一瞬間,他還是失了神。
停泊在他旁邊的是一艘巨型戰艦,側舷的火炮密密麻麻。
甲板上,幾十個匠人在忙碌著。
旁邊,一艘離開碼頭的巡船,上麵的人居然全部穿的是綠營號服,掛的也是官府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