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施主若是聽不懂大乘佛法,貧僧(2 / 3)

了解了不同階層的不同心態、邏輯。

也學會了如何駕馭屬下,聰明的、不太聰明的,忠誠的、不太忠誠的,有才的、不太有才的。

回家後,也時常對夫人講起。

夫人畢竟是世家女,家學深厚,對這些拿捏人心的事有很深的研究。

範京對於如何做上司,如何做下屬很快就有了更深的領悟。

哎,大清,哎,糟粕,哎,真香!

……

如今的一府九縣,各路蟊賊如同過江之鯽,此起彼伏。

這就是江南綠營被打殘的結果,威懾消失了。

汛兵、巡檢是不願意打仗的,都縮著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胡遊擊,和黃守備最近很吃香!

二人分別率領城守營、平望營,四處出擊剿匪。

但官紳們都認為胡遊擊打仗是勇猛的。

身為遊擊將軍,卻甩掉官袍,繞起辮子,光著膀子舉著大刀片,衝鋒在前。

緊隨他的幾十精銳,也是如此作派。

赤膊豬突,主打一個勇猛!

大清朝不論官民,就吃這一套。

這麼一衝,蟊賊立馬崩潰,丟下幾具屍體,其餘作鳥獸散。

胡遊擊從不追擊,返回後穿好官袍,在眾人麵前擦拭帶血的佩刀,無他,要餉!

士紳們不敢不湊銀子,否則下次再遇到蟊賊作亂,這位猛將就不來了。

城守營的弟兄們那是明碼報價,絕不含糊。

奔波作戰了8個地方,人卻是長膘了。

平望營就混的差多了,士紳們的評價是“下勇”。

黃四在東山團練參觀了一段時間,學的是正經的軍陣。

他剿賊,無論對方是十幾人還是上百人。

都是先整隊形,盾兵在前,長矛兵緊隨其後。

兵丁們人挨著人,肩並著肩,在鼓號聲中齊頭並進。

弓箭手和鳥槍手則是在兩翼提供火力。

士紳們見了,直搖頭,說這是烏龜殼打法。

即使有一次,平望營將一股慌不擇路的蟊賊趕進了池塘,幾乎剿殺殆盡。

士紳們也認為,平望營不行!

在府衙,邀請城守營作戰一次的開拔銀子是500兩,平望營隻值200兩。

士紳們寧可邀請身價更貴的城守營,也不太看得上平望營。

胡之晃得意洋洋,悄悄點撥黃四:“咱也是演員,戰鼓一敲,這就算是扮上了,扮相最重要,一定要霸氣,符合他們對於關二爺張三爺的想象。”

黃四惱火,搖頭像撥浪鼓。

他拒絕學習城守營的先進經驗,依舊是呆板的烏龜陣。

這是一個正經人最後的倔強。

……

劉千將這事當作笑話,講給李鬱聽。

李鬱也笑出了眼淚,這很大清。

實際上也不該嘲笑大清,再過幾百年也是如此。

有錢人挑選保鏢,優先選擇那些人高馬大,看著就威武的,如果是黑色的,金發的就更棒了,自帶buff。

而身高不夠,噸位不夠的,再能打也不要。

荒誕嗎?倒也不完全是!

有錢人不是生活在索馬裏,所缺少的不是真正的安全,而是心理上的“安全感”。

這一點,李鬱想得通,但是他不會說出來。

相反,他還要勉勵一下黃四。

令人送去了2柄新打造的燧發火銃。

平望營實際上也姓李了,提純過了。

福康安東征的時候,從平望營調走了200人,都死在了戰場上。

之後再次募齊了兵源,都是自己人。

畢竟還領著朝廷的餉銀,若是人手一把燧發槍就太過分了。

大刀片,紅纓槍,才像個綠營兵!

黃四隻能苦練軍陣配合,長矛陣、盾陣、配合少數遠程兵種,倒是和東山團練類似。

……

上方山,一場盛大的超度法事正在進行中。

寒園寺有資格穿袈裟的和尚都來了,個個手持法器,高唱佛號。

祭奠最近戰死的李家軍弟兄們!

人,到底有沒有下一世,說不好。

但是,活人都看著呢,可以增加凝聚力。

“李施主心善虔誠,我佛會保佑你的。”監寺智空小聲說道。

“勞煩大師了。”李鬱也虔誠的雙手合十。

“一會貧僧會請住持過來。”

“如此甚好。”

這一場法事,花費不菲。

主要是李鬱提出了一個要求,在寒園寺佛塔內,懸掛死亡弟兄的名諱。

名諱就寫在一張小小的金箔紙上,以示紀念。

監寺智空未加思索就答應了,一舉兩得的事。

施主願意花錢,寺裏可以賺錢,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佛號悠揚,法器錚鳴。

李鬱突然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好和尚,雙手合十向自己致敬。

“李施主好,貧僧滅空。”

“大師請移步,我們聊聊?”

滅空的身材高大,眼神平靜,寡言少語。

山腰平台,視野開闊。

沉默許久後,李鬱才打破了安靜:

“大師,你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