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拾柴火焰高,
最終搞出了4套相對華麗的使節服裝,穿上後效果還不錯。
黃大聖那一頭瀟灑的卷發,也顯得有了些異域風情。
但是,不能開口。
李鬱編了一份冊子,讓他照著讀。
全部是平聲,禮節用語。
比如:
“賽裏斯國全權使節,拜見大清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我們仰慕大清皇帝威名(要錢)。”
“我愛大清國,我愛這裏的文化,我愛大清的絲綢瓷器,還有這裏的女人。”
為了達到最佳效果,
在這片山穀裏,所有人都要當他們是使節。
而他們,
也必須時刻帶入身份,牢記自己是個使節。
沉浸式演戲,
黃大聖的每一句話,都必須像一個外國人初學漢語,身份是翻譯加副使。
史密斯就不必了,
他是正使,就一口洋文吧。
兩人各講各的,全程假翻譯。
杜仁來了一次,笑了一路,像癔症發作。
後來,範京來了一次,
回去吃飯都笑噴了,被夫人責怪沒有官樣。
李鬱派遣了17人,作為使團成員。
他們一概是相對長相有特點的,再加以化妝。
不過,還是有紕漏。
於是,李鬱決定改變說辭。
這些人不是賽裏斯的國民,而是使團中途遭遇海難,重新雇傭的島嶼土人。
這樣一來,就感覺合理多了。
……
土人,自然就要皮膚黝黑一些。
剃短,或者燙小卷。
有的留胡子,有的戴耳環。
蠻夷嘛,就得符合這個身份。
後來的事實證明,人設很成功。
大清朝的官員們一看,就覺得很欣慰,特別順眼。
很符合他們的想象。
山穀中,群魔亂舞。
李鬱偶爾也來,指導一下工作。
因為最近的後勤壓力太大了,銀子消耗的像流水。
鐵廠是個吞金獸,軍隊是個無底洞。
又增添了一個船廠,簡直像燒錢。
還有那麼多人固定的工錢,夥食,衣物。
以及不確定開支項,雨點般打向官府的銀彈。
範京震驚的說,
20萬兩銀子,撐不到1年。
如果沒有大額入賬,明年初夏,就要斷炊。
所以,
李鬱才這麼的上心,整絕活兒。
……
“今天,我們預演一次。當我是乾隆,你們開始吧。”
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李鬱大喇喇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此刻,
卻沒有一個關心他冷不冷的下屬,給加件衣服。
史密斯穿戴整齊,走到麵前,
哇啦哇啦哇啦,說了一大通。
副使黃大聖,捧著盒子,也上前兩步,單膝跪地,用沒有聲調變化的嗓音念道:
“尊敬的大清皇帝陛下~”
“停!”
李鬱不滿的喊了哢,走下椅子。
“誰教你的單膝跪地?”
“史密斯,還有那兩位夫人。”
“信我,入大清,就得按照大清的規矩來。瞧著啊。”
李鬱甩了一下並不存在的馬蹄袖,來了個標準的雙膝跪拜。
三磕九拜。
看的眾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有那麼一刻,
圍觀的範京覺得,李鬱是不是已經被招安了。
史密斯使團終於有點樣子了。
接下來,就是君臣對奏。
“為何千裏迢迢來我大清朝拜啊?”
“賽裏斯國早就聽說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偉大的帝國,還有一位長壽睿智的君主。國王仰慕不已,故遣使來朝拜。”
以上,都是黃大聖說的。
史密斯說的,被人自動忽略了,反正聽不懂。
……
“停。”
“這也有問題?”
“當然有,而且很大。說話的時候,要真誠,要表現出發自內心的仰慕。你當老皇帝的眼珠子是擺設嗎?”
李鬱恨鐵不成鋼,指著兩人的鼻子訓。
“是不是扮奴才相,覺得丟臉?”
“是,有點。”
黃大聖承認了,一旁的史密斯也在那yes。
眾人都以為,他們倆要挨暴打了。
誰料,李鬱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如果有人說,我磕一個頭,他就給我10兩,我會打爆他的狗頭。”
“如果是磕一個頭,給100兩,我會罵他神經病。”
“如果是磕一個頭,給1萬兩,我可能就多磕幾個,這年頭,掙錢多難呐,作為成年人,都有體驗吧?”
黃大聖點頭,十分認可。
“如果是磕一個頭,給5萬兩,10萬兩呢?”
史密斯聽了翻譯,大聲說道:
“如果是真的,我能把這地磚磕裂了。”
李鬱笑著說道:
“給大清皇帝磕頭,每一個頭都值幾萬兩。”
“磕頭爆金幣,再高呼幾句萬歲。相信我,這樣的好事你翻遍史書都找不到。全球唯一,別無分號。”
……
思想工作做通了,訓練效率就高了。
僅僅2天,
使團的言行就有了那股味兒,很純正。
海船,
就用賴二第一次去潮州府搞回來的那條船。
雖然破了點,可是對應蠻夷小國身份,恰恰好。
國書,有點難度。
選用做好的紙,做舊。
又從大牢裏找了幾個這行的高手,刻了印章。
看著挺像回事的,徽章紋路是李鬱手繪的。
上麵的字,龍飛鳳舞,盡量製造閱讀障礙。
又偽造了一份國王的親筆信,非常真誠,姿態很低。
中英雙語,方便閱讀。
信中內容也是投其所好,
大讚乾隆盛世,武功蓋天下,順勢介紹一下鄙國,暗搓搓的要點援助。
李鬱是仔細琢磨過乾隆心理的。
一個大洋彼岸的小國,如此給他麵子,前來祝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