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鬱的眼前晃蕩,希望達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隻可惜,老爺除了熱衷繪畫。
會想到她,當作什麼勞什子教具。
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保持靜止,非常累。
……
小小書童,身懷絕技。
短短數日,竟就成了範大少的座上賓。
出入同車,歇息同榻。
這在古人眼裏,並不算有損名譽。
書童,丫鬟,都算不得人,屬於文具一類。
吾輩收藏文具,犯法嗎?
傳出去,反而是一樁美事。
範城默非常的謹慎,他是個兔子,卻不輕易給人留下口實。
將來,他是要繼承族長之位的。
清譽,名節,非常重要,遠比銀子重要。
這類清秀小書童,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就連書房,都可以隨便進出了。
要知道,古人的書房是禁地。
正妻都未必有資格進入,仆役更是不許靠近。
李鬱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疊宣紙,有的是範城默的詩畫,署名蓋章了。
有的是白紙,角落裏蓋著範城默的私章。
還有一張最為難得,是範城默畫的小書童戲水鳥。
嘶,眼睛被辣了。
李鬱為了大計,隻能強忍撕畫的衝動。
開始琢磨,如何續作。
殺人,未必要用刀。筆,或許效率更高。
範兄,跪好,背黑鍋。
做假,就得做到細致。
畫筆,要一樣的。
墨,也要一樣。
顏料,也得多次調色,直到沒有色差。
……
李鬱把自己關在屋內,挑出了兩張他覺得可以作偽的。
一個時辰後,
他滿頭大汗,扶著牆走出屋子,嘔。
啊,外麵的空氣可真好。
劉武正好瞅見了,趕緊跑過來:
“老爺,可要請大夫?”
“不必了。”
李鬱定定神,覺得這麼惡心的玩意,可不能獨享。
“你去屋裏瞧瞧桌上的畫。”
“好,好的。”
劉武不知何意,進去瞧了兩眼,帶著悲憤的表情出來了。
李鬱又找來了楊雲嬌,韋秀。
拉著二人去欣賞了一下,驚叫聲差點震破耳膜。
範京在石湖巡檢司,杜仁在西山島,賴二出差潮州未歸。
五叔太老,小五太小。
林淮生拒絕進屋,劉千藏了起來。
最終,李鬱在堡內轉了一圈。
終於悻悻而歸,找不到人霍霍了。
他拿著油燈,把畫作又細細的烤了一遍。
確保墨跡顏料幹燥,分不出時間差距。
小心的卷了起來,拿皮筒裝了。
“淮生,跟我去一趟府城。”
“我今天有些不適。”
“甭廢話,備馬,老子去辦正事。”
“哦。”
兩人,縱馬奔出了堡外。
劉千這才在牆上探出頭,小心的瞅了一眼。
呼,總算逃過去了。
……
“劉兄,謝了。”
“晚上來我這吃酒,有新撈的鮮魚。”
在李家堡,劉武屬於後來者。
地位自然沒法和杜仁,範京等人相比。
不過,他卻和劉千逐漸走近了。
說起來,劉千也是元老之一,最早的一批班底。
但不知是他的職業,還是模樣醜陋緣故。
在堡內,權勢方麵略遜一籌。
而劉武,主動接近時常請客喝酒。
二人的關係逐漸熟絡了起來。
私底下竟是稱兄道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關係,有近就有疏。
這是永遠無法杜絕的事。
任何一個處於上升通道的團體內,一定會滋生各種山頭。
消滅山頭,也是自我毀滅。
隻能是盡量的保證山頭之間,差距不能太大。
鼓勵適度競爭,遏製惡性競爭。
在創業初期,矛盾不會太明顯。
一旦,江山初具規模,內耗就開始了。
對此,
有社會學家做過預測,
任何一個超過萬人的團體,起碼3成工作是無意義的,目的是抵消內耗。
而分崩離析之前,
這個數字,甚至高達8成。
所有人都在拚命的搞自己人,鬥的不亦樂乎。
隻有2成真正的勇士,不畏慘淡現實,在扮演唐吉坷德。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化身悲情英雄。
然而,這種人是稀缺的,死一個少一個。
……
府城。
李鬱在得月樓定了一個雅間,並且告訴掌櫃的,這一層都不許再接待其他客人。
費用,他出!
又賞了跑堂的,吩咐拿著自己的帖子去請人。
客人遍布巡撫衙門,知府衙門,吳縣,元和縣,多是本地胥吏。
當然了,小小書吏還是不夠格的。
起碼是能影響本衙門書吏的資深胥吏頭目。
其中,官位最高的是黃通判。
馬忠義被卸職,他就是妥妥的代理知府。
隻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
和李鬱打成一片,敞開的收,主動的要。
再也沒有在背後搞過小動作。
他是最後一個到,符合身份。
一進雅間,其餘人就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
官場禮節,什麼時候都不能廢。
形式,比內容更重要。
李鬱也笑著起身,和黃通判像老友一般,拍著手臂寒暄。
得月樓掌櫃的,親自布菜。
李鬱看著桌上差不多了,說道:
“下去吧,這期間不許有人上樓。”
“明白,諸位老爺放心。”掌櫃的非常謙卑,“小的會在樓梯底下守著,絕不讓人打擾。”
李鬱點點頭,
這是個有眼力見的優秀商人,將來必定發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