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娘就笑笑,等對麵的人求了又求,問了又問,她這才大發慈悲,一臉老道的開口。
“你曉得哪樣哦,不這樣子她會孝順她爹?
我們當老輩子的,絕對不能讓村子裏出個不孝女,不能讓小輩走歪哦”。
“哈哈哈哈,是的勒,是的勒,還是你們會打算”。
兩個大娘扭著屁股,像老母雞一樣走遠了,嬉笑聲落了滿地。
木逢春就呆呆蹲在矮牆後,雙目圓睜,連眨眼也忘了。
反應過來時,她拿起一塊泥磚就往前衝。
一抹淡綠的身影卻立在她身前。
生生還和跑上山坡時那般美,她就浮在半空中,靜靜的朝她笑。
然後突然做出鬼臉來逗她。
木逢春全身靠在矮牆邊,手中的泥磚落在了地上,碎成兩半。
可她知道,生生再也不會從山坡下跑來了。
裕家關
黑夜悄然來臨,白日的光輝散盡,整個裕家關被染成墨般的濃黑。
一切醜陋的真相,像驚蟄後的泥蟲一般,從地底一窩蜂的湧出。
而宋衍知三個人,在廂房內聚集,幾人身著夜行衣,麵戴黑布。
陳晨:“據勝男所說,城內百姓多聚在城東城隍廟內,且他們極其信任陳縣令等人 。”
宋衍知:“恐怕是因為不信他們的都死了吧!”
蘇墨:“我們快走吧,快去找糧,好讓百姓看到他們的真麵目。”
蘇墨穿著大號夜行衣,整個人隱入黑暗中,隻有那整齊的兩排白牙亮著白光。
陳晨打趣說道:“蘇小少爺,你不是下午還說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嗎?”
蘇墨撓了撓頭,訕訕的笑:“我哪有說不去,我隻是沒經驗嘛。
其實想到要夜探丞相府,我還有些興奮呢!”
幾人召手下進屋躺下,陳晨與宋衍知一人拽著蘇墨一隻手就點磚飛起。
繞開守衛,從柳樹枝頭一翻,就到了陳縣令的南院。
三人一個對視,使出縱雲梯步就上了牆,除了蘇墨。
(哎呦,我上不去),蘇墨用手一陣比劃,試圖讓二人知道他的窘迫。
宋衍知趴在牆頭,突然想起小時候,他、王兄,蘇墨三人,也是這樣偷溜出蘇府出去玩。
宋衍知熟練的跳下,微屈雙腿,雙手疊交,一臉生無可戀的搖頭。
蘇墨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麵上扭捏,腿上卻不停,一個助跑,踩上宋衍知的手飛了起來。
也沒完全飛起來。
他像條臘肉一般掛在牆頭,腳上猛踩宋衍知的肩。
宋衍知隻覺得自己一定矮了不少。
好不容易上去了,見恩人也上來了,蘇墨對著宋衍知笑得開懷。
蘇墨慣會裝乖耍滑,他生的一身好皮相,白嫩細膩,活像一顆軟軟糯糯的元宵。
笑起來雙眼眯成兩拱橋,讓人舍不得罵他。
正遇陳晨將攝魂香吹入房內回來,三人一起趴在牆頭,還別有一番滋味。
陳晨:“你說,這陳縣令真的藏了官糧嗎?”
還沒等宋衍知說話,蘇墨便搶過話頭:“你看他那肥頭大耳的樣,看上去比宋哥哥都補的凶,肯定一頓要吃滿五碗飯才夠。”
宋衍知朝他勾起唇角:“你說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陳晨笑得臉都僵了,(他們倆真有趣。)
滋啦,烏門被猛的推開,陳縣令連鞋都來不及穿,快步向前跑去,身上的肥肉上下抖動著。
跟著他左拐右拐,這才發現他這府中別有洞天。
假山洞內竟有一巨型溫泉;樓台亭閣均描有白金;流水潺潺,外頭連樹葉都找不到了,這兒卻連花都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