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怪我,不如怪他們欲望滿身、人妖不分。
他們既想一飛衝天,又不願腳踏實地,自視甚高,妄想從凡民之身變才子佳人。”
木逢春冷笑:“是,凡人有欲這不假,可隻要能壓住凡心,不做惡事,那便不為過。
殊不知:惡行論跡不論心,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迷情香 亂他們心智。
他們縱使有錯,可也絕不至死,令你巧言令色,也難逃死期將至”。
木逢春右手向前一展,無數細絲向前襲去。
二人鬥的天昏地暗。
幾十個回合後,蛇妖敗落,毒牙被拔、鱗片被剝,許多青綠色血液流出,像小河般四處淌著。
業火接觸到血液後,順著血液便燒到了它的身上。
蛇皮焦黑,蛇肉被灼得蜷在一起。
等到火焰熄滅,一切又重回塵歸塵、土歸土,。
木逢春看著仍沉浸在往日歡欣中,難以自拔的人們,正欲轉頭離去,卻又被那 台後屏風吸引。
那“西施浣紗圖”栩栩如生,西施雙目反著光。
就是這雙眼,才使此畫恍若仙境之物。
往台後走近,正準備毀了這最後兩片古鏡。
那李公子竟擋在他身前,因妖法被毀,李公子也不似 剛剛那般風度翩翩。
他身高極矮,臉上有疤,又穿著破爛衣裳,微微駝背。
在看到木逢春身上華貴的衣物後,自覺二人身份相距甚大,不自覺的將頭低得更下。
卻還是展開雙手:“不要傷害它,恩人,你快跑啊。”
那古鏡閃著光,一下子就沒影了。
木逢春拉開李公子,正準備快些追上去,那李公子竟抱住他的雙腿,死活也不肯放開。
“那是要妖物啊,你怎的如此愚鈍。”
李公子卻眼淚鼻涕一起流:“我不管,所有人都嫌棄我,看不起我,隻有她會跟我說話,會誇我。”
木逢春恨鐵不成鋼的開口:“她當然會討好你啊,它要的是你的命啊,這些都是假的,你怎麼會看不清呢?”
李:“反正我活著也是惹人厭,隻要能當個正常人,它要殺了我也沒事,
這些都是假的,我也不在乎,反正真的也沒好到哪裏去。”
木:“那你的親人呢?你隻顧著自己享樂,那他們呢。”
李公子卻是神色落寞:“我早就沒有家人了。”
蹲下身去,拿出手帕為他擦盡灰塵:“上天對你是不公,更應自強,
不僅是為了搏出一片天地,更是為了保持心的活力,不為凡塵所累,
你若執意要虛幻,我可以為你織一段美夢。”
木逢春將手帕遞到他懷裏:“隻是比起美夢,我更希望你能來京城看,
看你手的關節,你應該是個做農活的好手,我家中也有幾畝薄田,你可願意幫幫我?”
木逢春投去希冀的目光,李公子卻沉默不語。
她又接著開口,手指著東邊:“往那邊走,你就能到京城,就能再見到我。”
(答應吧,答應吧,求你了,隻要你開始啟程,就一定會 收獲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那李公子卻搖了搖頭,整個身子像皮球般癟了下去:“京城太遠了,我到不了的。”
隨後,他神色卑微的跪在地上,頭埋入塵埃裏,好似他本來就如此之低。
“求您賜我一個美夢吧!”,木逢春閉目不言,隻為其捏了一個夢。
南柯一夢終須醒,浮生若夢皆是空。
隻待夢醒,何處歸去,何處歸去。
看著李公子平躺在地上,滿目幸福,周身透出嫻靜自由,慢慢地沒了生息。
木逢春轉身追去,他定要好好會一會那鏡妖。
穿過密林,追著風中稀薄的妖氣(這古鏡明明是有靈之物,為何甘願與妖怪為伍)。
走到一處竹林,月光為竹葉打上了一層霜。
竹葉拂過他的臉龐,這竹林中有一顆大大的桂花樹,小而密的花朵隱在樹間。
“真美啊”
木逢春從竹葉間看到了一個村莊,撥開微涼的竹葉,小村莊倚山而建。
茅草和著泥鋪在屋頂,小河靜靜的淌過。
順著鏡妖之氣追去,卻隻見一個凡人女孩 獨自坐在山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