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途中雜記(上)(2 / 3)

宋衍知忍不住笑起來(耶,有魅力男人三十五式\u0027展現自己,真棒,真有用)

見宋衍知害羞的低下了頭。

她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幅畫,麵上盡是疑惑,略微遲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畫。

(你不說那是鳥,我還以為是芒果幹呢)

入夜,非守夜的士兵沉沉睡去,木逢春聽著周遭 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不由得想起了 同行的第一夜。

那時她睡在馬車內,宋衍知就在馬車外守著她。

隔著老遠,就聽見了士兵們的鼾聲,她還以為猛獁象複活了呢。

自那以後,她就下定決心,要做那個呼嚕聲打的最大的人。

一開始,隊伍中還有人不服,山高水遠的,還要費力帶個女子。

可不過幾日,他們就被木子一一打服了。

他們才發現,這女娘不僅力氣大,鼾聲也大。

有一日,竟讓守夜的人以為遭了敵襲,真真是惹人發笑。

而在另一邊,宋淵的處境就與他們天差地別了。

宋淵躺在軟榻上,短短幾日,整個人就極快地消瘦了下去。

眼窩凹陷,顴骨突出,整個人可以說是形銷骨立。

每日無數山珍靈寶進補,也未能緩解分毫。

柳姝扶著肚子,顫著手,往香薰內又添了一勺香粉。

房內異香撲鼻,卻連一株花草也未布置。

太醫院院首為宋淵解開紗布,肩上的血洞流出幾股膿血,換好藥後,他又匆匆離開。

同僚皆私下打探,皇上身體是否安康,他隻偷偷的,將藥箱的帶子換成白色。

陛下的壽命,恐不足三月了。

一時之間,朝堂嘩然,站隊的站隊,觀望的觀望。

而宋淵仍每日上朝、休息、處理公務,日日宿在皇後宮中。

堂間已有人猜測,皇帝宋淵恐已將詔書擬好,隻待身死,便將這天下之位,傳給皇後腹中之子。

沒有人敢懷疑,皇後腹中的是女子。

畢竟在這宮中,男子可突的變成女子,女子也可以一夜之間化作男子。

當然也有人猜測,宋淵已將皇位傳給賢親王,畢竟二人自皇子時便情同手足。

隻不過眾說紛紜,真相卻隻在有心人手中。

宋淵倚著靠背,為垂淚的皇後拭去淚水,蒼白的臉卻浮現出笑意。

“姝兒都要當娘了,反而愛哭鼻子了。”

皇後不是腹中孩子的母親,卻是與宋淵一起創造新世界的同行者。

柳姝破涕為笑:“陛下慣會打趣臣妾,也不怕臣妾再也不理您了。”

宋淵還想在多說些什麼,身子卻乏的受不了。

隻將自己繡好的虎頭鞋遞出,眉眼含笑,似乎已經看到了孩童嬉戲打鬧,娘子挽發觀花的好日子了。

那天倫之樂,定要與姝兒共享。

“姝兒,更深露重,回宮可要小心些。”

柳姝將香囊放下,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宋淵將香包放在頸枕下,眼睛直直的盯著那盤有金龍的床幔。

想起自年少時,老師便語重心長的告訴他。

“那金座不僅是恩賜,更是枷鎖,自坐上那高位時,便要斷情絕愛,步步為營。

須知行差踏錯一步,輸是萬千黎明的性命。”

恩師之言,宋淵日夜不敢忘。

所以自恩師慘死,自他繼位以來,他便利用了 他能利用的一切;犧牲了 他能犧牲的所有。

包括他的時間、愛、欲,甚至是生命。

思及尚幼時,尚有慈母恩師,良兄益友。

誰料時光催迫,日月輪轉,在揉眼時,一切皆已被世事擄掠了去。

他已做這人君多年了。

人生碌碌,總是楊花愁殺渡江人,此恨悠悠無時休。

第二日,密林中的隊伍飛速的前進著。

高山穀深、蒼雲落日,木逢春仍舊先行於眾人。

在那不為人知處,采著“雜草”回到隊伍。

宋衍知騎在為首的紅棕烈馬上,身旁並行著陳大將軍,還有一無人白駒。

木逢春飛身上馬:“阿衍,這幾日你都在學些什麼呀?”

宋衍知側耳聽完 轉過頭來回答她:“都是在做些力量訓練。”

木逢春又急匆匆的開口:“那身體上可有什麼不適?可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