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Eight 口誤(1 / 2)

黛娜回到大廳裏,皺起了眉:大廳裏的天鵝絨地毯又一次撤了下去,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從門外走進來,而下午茶會已經結束,看樣子又要開始一場舞會。

她壓製心裏煩躁的情緒,走上樓。

“黛娜,怎麼不下去?”卡爾賓和萊頓從房間裏走出來,兩個人都脫下了燕尾服,穿著白襯衫,臉上帶著些紅暈。

黛娜點點頭,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回手一甩,門狠狠關上。

“卡爾賓,你先下去吧,我去廚房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明明是來喝下午茶,被你拉著喝了三瓶威士忌,還不讓吃點東西啊。”萊頓笑著說,扔下卡爾賓走向廚房。

德彪西的《月光》一遍遍的在大廳中反複,黛娜背靠著門,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坐在地上。

當你悲傷的時候,世界永遠是熱鬧的。

她好像聽見母親的低語,好像看見了那個高貴的近乎冷漠的女人。她站在書架前,翻閱著魏爾倫的詩集;又好像坐在窗台上輕輕搖晃雙腿,默念著王爾德的對白。

“公眾驚人的寬容,他們可以寬容一切,除了天才。”還記得母親死的時候嘴裏喃喃的那句話,她好像突然明白了王爾德的另一句話的含義: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咚咚”忽然傳來敲門聲,黛娜站了起來,鎮定的打開門。

塞繆爾手裏拿著一盤法國糕點,還有一杯朗姆酒:“小姐,你沒吃什麼東西,晚餐可能會更晚,先吃一點吧。”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臉上的笑恰到好處。

黛娜關上門,轉身坐下,說:“是你做的吧,這裏的廚房做不出焦糖布丁。怎麼了?”她拿著精致的銀勺,被塞繆爾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哭過了。”他的話很輕,卻讓黛娜手上的動作一頓。

黛娜放下勺子,說:“把書架下麵那個本子給我。”塞繆爾拿起本子,上麵布滿了灰塵,用黑色的墨水寫著‘Elizabeth’。黛娜接過本子,輕輕拍打著書麵,喃喃的說:“我媽媽,叫伊麗莎白。”

她輕輕翻開本子,裏麵更多的是素描,描繪了各種地方、東西、花草植物。在每一幅畫旁邊,都會寫著一句王爾德的名言。最後一頁,上麵畫著一個男人,黑白的線條勾勒出他俊朗的麵孔,在男人的胸口長著一朵鳶尾花,深深紮根在他的心上,吸收他的血液,開的妖嬈。黛娜摸著那個男人的麵孔,嘴邊泛起一抹笑容。

當她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句子上,唇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上麵寫著:No man is rich enough to buy back his own past.(沒有人富有到可以贖回自己的過去)。

“小姐,聖人都有過去,罪人都有未來。為什麼要活在過去呢?”塞繆爾抬起手,再三猶豫還是放下。他和她之間,終究還是隔了一層主仆關係。

黛娜搖了搖頭:“不,要依據過去來策劃未來,我不會讓媽媽的一切被那個沒有感情的怪物霸占。塞繆爾,謝謝你的點心,我忽然不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想接下來怎麼辦。”

塞繆爾眸子一黯,沒有說什麼,走出去把門輕輕帶上。

黛娜合上本子,聽著樓下舒緩的音樂,閉上了眼睛,麵前隻吃了一口的焦糖布丁和瓶中的朗姆酒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不耐煩的說:“誰!”門外的萊頓眉頭一挑,好大的脾氣啊。他看了一眼手裏的慕斯杯,說:“是我,萊頓。”黛娜站起來,打開門,看都沒看他就把他手裏的東西搶過來,隨手一帶門,把萊頓關在了門外。

“What's up......”萊頓看著麵前關上的門,不禁啞然失笑。自己來的時間不太對,撞到了槍口上嗎?他笑著搖頭,再次敲門:“讓我進去啊,我也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