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姒收起手機,抬頭看了看墨色濃重的夜空,準備開始她的長途跋涉。
她必須在天亮之前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李希麵前,否則,不知道將要麵臨什麼樣的狂風驟雨。
但畢竟是豌豆公主的身子,矜貴的很,沒走多長時間,何姒便已經累地上氣不接下氣了。
她無法想象那天自己是怎麼從婚禮現場跑這麼遠的,不得不感慨人的潛能真的很強大。
何姒坐在路邊,抬頭看了看來時的路,“珠館”的熒光屏依舊很耀眼,感覺就在百米開外,原來自己才走了這麼一點點距離。
真是不可置信,又無能為力。
何姒默默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有些髒的腳底,上麵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有些破皮,可她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她真的是沒有辦法,這樣走下去,天亮都不一定能到達目的地。而且自己還這樣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要是被拍到,估計又會掉粉吧。
就在何姒準備把一切都向李希坦白的時候,麵前突然停住了一輛車。
何姒抬頭看了看,這輛車,她太熟悉了,自己昨天早晨才剛剛坐過。
是喻肆,他竟然來了。
“上車。”
隻一句話,何姒乖乖地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就像千百次重複一樣熟悉。
何姒終於舒了口氣,看來她今晚不用露宿街頭了。
隻是車子遲遲沒有發動,她疑惑的側著臉看著一旁的男人,卻對上他棱角分明的側顏。
“哥哥?”
“何姒,你還真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喻肆轉過臉,何姒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有些驚慌:“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說過讓你離江律遠一點,你就這麼舍不得?”
何姒未說完的話強行被他打斷,聽到這裏她也知道喻肆到底在說什麼了,他看到了關於他倆的熱搜。
她有些煩心,自己也是被騙過去的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你真的認為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嗎?”
喻肆的眼神變得幽暗,緊盯著她不放。
“那你會對我做些什麼呢?”
何姒強裝鎮定,對上他的眼神,但是卻一點底氣都沒有,說實話,她有些懊惱。
為什麼每次決定與他抗衡的時候,都是這番模樣!毫無氣勢可言,她真的不想甘拜下風。
“隻要你忤逆我,我什麼都做的出來。”
喻肆扔出一句話,發動了車子。
一直到何家,兩人都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短短三十分鍾,於何姒而言,太煎熬了。
打開車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頭看了喻肆一眼,猶豫著開口:“你還喜歡我嗎?”
否則,為什麼這麼抵觸江律。
聞言,喻肆眸光微變,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何姒一口打斷:“謝謝你今天來接我,哥哥,早安。”
這著實是最早的早安問候,何姒說完便下了車,一把把車門帶上,完全沒給男人說話的機會。
因為,她不想聽到答案。
這種問題,本就不該去問。
四年了,他肯定把自己拋之腦後,不會再去喜歡了,她甚至懷疑過,是不是喻肆當初就厭倦了自己,所以獨自出國,離開這個有她的地方。
何姒背過身,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她一把抹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走進了大門。
喻肆坐在車裏,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何姒,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接著又眼看著二樓的燈亮起。
他煩悶的點燃一支煙,眼神清涼而悠遠。
喜歡嗎?他喻肆這種人,也會配得上這個神聖的詞嗎?
這種詞,恐怕隻是她跟江律之間的專屬吧,他們之間的整整十六年自己都沒有參與過!
先前的十二年,再加上這四年。
沒有人知道這四年裏,整整一千四百多天,他是怎麼數著日子熬過來的,而他們,卻已經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何姒的嘴裏根本沒有一句話是真的,滿嘴謊言的騙子,當初說隻喜歡他一個,轉眼就投進了江律的懷抱。
這幾年他在國外一直關注著她的新聞,卻沒想到她與江律的感情日漸升溫,完全沒有一點因為他的離開而難過。
何姒,哥哥真的是越來越嫉妒了。
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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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何姒睡到十點鍾才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嚴肅的臉在自己麵前放大。
“啊!”
“叫什麼叫!還嫌黑料不夠多是嗎?跟江律私會,去珠館喝酒,是你何姒膽子大了,還是我控製不了你了?”
李希板著一張十分嚴厲的臉,嘴裏的話也毫無溫度。
何姒揉了揉惺忪的眼,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沒錯,這是自己的房間,這女人不會是追殺到自己家裏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