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和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薑舞一下子就呆住了,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的腦袋很麻,這句話裏包含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他一下子根本就沒有辦法消化。從小到大他都以為自己的家人是被龍燒死的,雖然這對他來說很殘酷,但是他也知道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對於高高在上的蒼穹來說,人渺小如同螻蟻一般,哪怕後來知道他的家人是被害死的,但是他還是認為仇恨離自己很遠,但是今天陳和的話一下子就把他內心的仇恨之火點燃了,他的憤怒不僅是因為確定了自己的家人是被害死的,更是因為聽到了那句“上上下下兩百多人全都殺死了”,薑舞和常玉坤在秋水巷那一夜也殺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是自作孽不可活,而薑府這兩百個人中大部分肯定都是老弱婦孺,到底是誰那麼殘忍,竟然一夜之間把他們全殺了。
薑舞機械地問道:“是誰幹的?”
“嗬嗬,十幾年來我都想忘掉這件事情,但是沒想到薑府那天竟然還有人活著,罷了罷了,有些事情做了總是要還的,”說到這裏陳和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他說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答應你。”薑舞現在隻想知道真相,為了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願意答應陳和任何要求。
“城東驢馬市旁邊有一條銅鑼巷,裏麵有一戶姓陳的人家,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得讓他們活下去。”陳和抓著薑舞的手說道。
“我答應你,我會給你們一筆錢,然後把你們一家人安全地送出長安城。”
“好,我不知道你是誰,如果你沒有保住他們,我變成鬼之後會永遠纏著你,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我說到就會做到
。”薑舞異常堅定地說道。
薑舞說完之後,陳和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著十五年前他看到的事情。十五年前陳和隻有三十歲,但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是秩比二百石的覆盎門城門司馬了,這全是因為他的父親曾經是鎮北軍一名略有戰功的都尉。在陳和三十歲的這一年,他本想申請調往鎮北軍,拚出幾年的軍功,好在仕途上有更大的進展,但是就在調離命令下來的那一天,一個神秘人的到訪卻改變了一切。
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傍晚,陳和正和幾個親隨在營房裏收拾自己的鋪蓋,他剛剛接到太尉府的命令,將在三天之後隨當時的鎮北將軍李源前往北方前線,這是陳和多年來的願望,也是陳和父親的願望,所以這個年輕人顯得格外地激動,一邊收拾行裝,一邊濤濤不絕地給自己手下的幾個親信交代著一些事情。就在眾人忙碌的時候,一個身穿定南軍軍服的校尉找到了陳和,陳和至今不知道那個校尉叫什麼,但是卻記得他姓何。
何校尉一進營房就問道:“你們哪一個是陳和?”
陳和看了一眼何校尉,感覺十分地奇怪,守城司馬隸屬長安城北軍,他即將要去的地方也是鎮北軍,一個定南軍的校尉為什麼會來找他呢,但是他還是很恭敬地說道:“在下正是陳和。”
校尉冷冷瞅了他一眼之後,做了一個手勢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陳和滿臉狐疑地跟著對方走出了營房,並且一路來到了一條距離營房不遠的小巷子裏,校尉警惕地看了看周圍之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低聲說道:“定南大將軍想讓你幫他一個忙?”
陳和聽完這句話,差點就跪倒在地上,因為當時漢國麵臨的最大敵人不是北邊的獸人,而是南方屢屢翻盤的蠻人,而定南軍正是鎮壓蠻人的主力部隊,定南大將軍莫山更是當時漢國軍方威望最高的領兵將軍,所以一聽是他要找自己幫一個忙,陳和當然受寵若驚。
何校尉繼續說道:“大將軍說了,隻要你把這件事情辦好了,會許你一個好的軍職。”
雖然陳和感到無比地榮幸,但是數年的從軍經驗還是告訴他擅自在漢國擅自調兵形同謀反,就算是莫山這樣德高望重的將領也不例外,所以他謹慎地問道:“可是末將隸屬北軍,沒有太尉府和北軍中壘校尉手令,這會不會不妥。”
校尉似乎料到陳和會有這麼一問,他把手裏的那張紙遞到了陳和的手裏,說道:“那是自然,大將軍不會讓你做違反軍規的事情的。”陳和接過紙一看,發現確實有太尉府和中壘校尉的印章,不僅如此上麵還加蓋了定南軍的印信,紙上寫的字不多,大概的意思就是讓陳和聽候來者的調遣。
陳和看完之後再也沒有懷疑,打起精神說道:“末將謹聽大將軍令。”
“明日午時過後,立即封鎖覆盎門,約束所有士卒,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得妄動,有強行出城者,一律射殺。”
陳和皺了皺眉頭,長安城戌時才會關城門,除非城中將要發生大事,否則是不允許隨意關閉城門的,所以陳和問道:“城中要發生什麼事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