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界,東玄州,青玄仙宗。

日出時刻,林南從一間狹小的木屋中走出,檢查了一遍周邊的陣法,將一具傷痕累累的傀儡放在房門後,然後向著第九峰主峰走去。

施展身法穿梭在崎嶇的山路上,林南也想像其他師兄師姐那樣在宗門裏禦劍飛行,但轉頭一想,自己還是練氣小弟子,還掌握不了築基期才能修行的禦劍術,起碼別人看來是。

“算算到今天剛好兩年半了,還有半年就能決定我是否能正式拜師了。”林南心想。

青玄仙宗作為東玄州的仙道巨頭,傳承數萬年。門內弟子眾多,雜役弟子十萬,外門弟子一萬,內門弟子三千,親傳弟子三百,明麵上有一位大乘期、三位渡劫期大能坐鎮,金丹、元嬰真人過期,是東玄州其他宗門的標杆。

青玄仙宗門內弟子界限嚴格,需要通過一係列考核才能晉升。比如內門弟子升親傳弟子,則需要門內長老親自挑選符合靈根、資質條件的內門弟子,收為記名弟子。這些記名弟子需要在長老山門下潛心修行三年,長老會在三年內不斷考驗弟子的心性,最後才會考慮是否將弟子收入門下作為親傳弟子。

漫漫修行路,有些事急得,有些事急不得。

從師姐雲舒順手撿林南回青玄仙宗拜師到今天已經有兩年半,還有半年,雲舒的師尊就會決定是否收林南為親傳弟子。

是的,林南並不是從外門弟子或者雜役弟子做起的,而是直接拜入內門,這得益於雲舒的師尊王知玄的威名。王知玄王真君是乾元界公認的劍道第一人,一手玄知劍法折服天下人,修行三百年無一敗績,十年前以合道修為便能對上渡劫大能而不落下風。王知玄座下就雲舒一個弟子,宗內長老基本上都要賣雲舒一份麵子,林南毫無阻力地成了王知玄座下的記名弟子。

第九峰是王知玄的道場,綿延幾百裏。林南每天需要從住所走上百裏才能到達主峰向師尊請安。林南還是一介練氣小弟子,每天來回兩百裏腳程屬實很考驗人的毅力,所幸修了一門身法,來回兩百裏腳程不過一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林南抹著額頭的汗水來到了第九峰的主峰玄清殿。玄清殿整體上是簡樸的風格,木製結構居多,占地不廣,加上殿邊幾棵古樹的點綴,別有一番清幽的意境。

林南推開厚重的木製大門,一眼看見了在蒲團上打坐的師姐雲舒。雲舒一身玄衣,黑色的弟子服絲滑地貼合著她的身材,展現出她纖細優雅的曲線。衣袖垂至腕部,輕輕遮擋了她雙手。黑色衣服所散發出的低調典雅氛圍,與她的清靜氣質相得益彰。她的姿勢端莊而放鬆,那張溫柔的臉上洋溢著安詳的微笑,皮膚白皙如玉。一隻木簪別在發髻上,垂下的黑發披散於她纖細的雙肩之間,隨著穿堂風輕輕飄揚。

雲舒抬頭望向林南,她眼神溫柔而明亮,身上散發出的幽靜令人感到敬畏,讓人願意靜靜地傾聽她的教導。

林南抱拳行弟子禮,道:“弟子林南,見過師姐。”

“師弟的身法真是一天比一天精湛,在山林裏穿梭遊刃有餘。”雲舒溫聲細語,輕輕撫順玄衣上的褶皺。

林南內心一驚,不愧是元嬰真人,感知方圓百裏,當初要求搬到百裏外還是有些草率了。“師姐的修為才是一天比一天精進,神識不斷增強,突破化神指日可待,老師定會感到十分欣慰。”林南目前還隻是王知玄的記名弟子,得稱他為老師。

雲舒抿了抿唇,掛起溫潤的笑容,“師弟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半個時辰的腳程也挺累的,邊上坐坐。”雲舒指了指旁邊的蒲團,示意林南坐下。

林南與師姐雲舒相處了兩年多,也不客氣,盤腿在蒲團上坐下。撲麵而來的是一陣香風,林南感覺像茉莉花,清淨優雅,讓人能快速排除雜念,安靜下來。

“師弟,近來可有什麼修行上的疑惑,不必拘束。”雲舒持著端莊的儀容,注視著林南。

林南對上了雲舒清淨無欲的眼眸,下意識地低下頭。

“師弟的修行正在踏上正軌,目前還在錘煉丹田根基,鞏固練氣五層。不過這身法‘蛇行萬裏’師弟倒是有些疑惑。”

“嗯,說來聽聽。”雲舒揚了揚衣袖,清玄殿的大門便關上了。

“師弟覺得這‘蛇行萬裏’取法於蛇,適合在山林中前行,但人不似蛇般細小靈活,師弟在這第九峰的山林中行走還是有些不便,不知能否結合化形為蛇來提升靈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