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木赤沒有回應張嶽,而是瞟了一眼蕭剛,蕭剛正準備說話,郭攀和蕭霓興衝衝地進來了,蕭霓興奮地喊起來:“爹,事辦妥了。”轉頭對郭攀道:“快點拿出來啊!”
“好勒!”郭攀應承著,將手上一個紅綢包著的盒子恭敬地送到蕭剛麵前,蕭剛十分激動,雙手接過盒子,輕輕放到桌上,解開紅綢,細細端詳著這個泛著幽光的銅盒,桌上的其他人包括吳雨清和蕭雲都一臉疑問,吳雨清不解地問:“老爺,這是什麼東西?”
蕭剛眉飛色舞、兩眼發亮,轉頭對吳雨清道:“夫人,有了這東西,整個揚州城就是我們蕭家的啦!夫人猜猜看是什麼?”這句離經叛道的話讓張嶽、徐坤幾人大吃一驚,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卻沒人知曉答案,但心裏卻警覺起來。和蕭剛的興奮不同,吳雨清覺得丈夫此時說出這話非常不合時宜,簡直是大逆不道。她不好當著眾人的麵數落蕭剛,隻是搖搖頭說道:“我猜不到。”和蕭霓的極度激動不一樣,蕭雲有些不安地問父親:“爹,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就快說吧!”
“好,大家看好了!”蕭剛說完,小心地打開盒蓋,取出一個虎頭印章,他舉起印章向大家展示著,膳廳裏亮如白晝的燈光使大家一眼看清了印章上的字:大將軍印。木赤微笑著向蕭剛祝賀:“恭賀蕭將軍!”蕭剛得意地哈哈大笑,笑聲穿過前廳、大院,一直傳到守在大門口的沈雄耳中,他緊握雙拳,臉色因為激動而紅潤起來,他昂起頭,對著黑漆漆的天空,心裏默念道:列祖列宗在上,幾百年了,我們沈家終於要重現輝煌了!
張嶽立刻反應過來蕭剛話裏的意思:這是揚州城裏最高將軍的印章,有了它就能調動全城的兵馬,但這印章應該是在李知廷手上的,怎麼會在郭攀那呢?李知廷怎麼啦?軍隊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電光火石間,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他頭腦中,這些疑問隻有郭攀才知道,於是他朝郭攀厲聲喝問:“郭攀,這大印應該在李大帥那裏,怎麼會在你手上?”正在興頭上的郭攀被張嶽這一聲喝問驚了,他收回了思緒,回答道:“這確實是李大帥大將軍印,被我取來了。”
“這是調動兵馬的大印,大帥怎麼可能給你?”此時的張嶽心裏已經有不祥的預感,他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郭攀,郭攀被盯著心裏發毛,琢磨著話怎麼說,這時蕭剛開口了,他將大印放回盒子,雙手放在盒子上,饒有興致地說:“攀兒,沒事,你就細細說說,我們大家也都聽聽。”
“是。”郭攀正準備說話,伶牙俐齒的蕭霓搶先到:“我來說,看你磨嘰。”郭攀趕緊接話:“好好好,你來說,你來說。”
當張嶽、徐坤幾人往膳廳去的時候,郭攀和蕭霓則出了蕭府大門,身後跟著的四個家丁手裏拎著食盒,幾人順著縱貫南北中軸的門前大街朝南而來。不多時,前麵出現了一座簡樸的宅子,門口四名衛兵腰跨鋼刀,警惕地看著因為宵禁而空蕩蕩的街道。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徑直朝宅子走去,沒等走近,門口的衛兵即揮手阻止,郭攀上前道:“我是武稅軍的郭攀,蕭將軍知道大帥生活簡樸,特命我陪同蕭霓姑娘來給大帥和夫人送些吃食。”
蕭霓也走上前,笑道:“今天是年三十,幾位兄弟辛苦了,我也給大家帶了點家裏做的糕點,一起來嚐嚐。”
衛兵趕緊回話:“是郭將軍和蕭姑娘啊,快請!”
一個衛兵準備推門,蕭霓小聲說道:“別開門,你們先吃點東西吧!”衛兵明白她的好意,微笑著感謝。蕭霓一揮手,四個家丁快步上前,她從食盒裏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春卷,給每人手裏都塞了幾個,“剛炸的,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見蕭家大小姐如此熱情、平易近人,幾個衛兵也就沒有再客套,紛紛吃了起來,“真香啊,這都不記得還是啥時候吃過了。”
“喜歡吃就好,這還有。”蕭霓把盤子裏的春卷都塞到衛兵的手裏,手裏拿著空盤子往後退了幾步,輕輕咳嗽了一聲,四個家丁突然從身上抽出匕首按照事先的安排朝各自的目標揮去,手裏還拿著春卷的衛兵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手捂著脖子瞪著幾人,有個衛兵想撲向大門,被早有準備的家丁一把拉住,又朝胸口補了一刀。幾人將衛兵屍體輕輕藏到石獅子後麵,藏好匕首,迅速脫下濺滿鮮血的外衣,露出裏麵和守門衛兵一樣的服裝,按照衛兵的位置站好。一個家丁將大門推開一條縫,朝裏大聲稟報:“大帥,蕭將軍派郭攀將軍和蕭霓姑娘來看望大帥。”裏麵傳來傭人的聲音:“請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