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院試在即，應多做準備，以你如今之才學通過院試難度不大，但也不可馬虎。此去途中功課亦不可落下，要為來年秋闈早做準備。”
“近日就不用來此了，如今即將遠行，與你師父好好告別。”張老先生淡然道。
“學生謹遵先生教誨。”方緣鞠躬行禮。
老先生見方緣有些躊躇，並未離去。欲言又止，便已知他心中所想。
“你且去也，安心考試。至於你牛師傅我會安排篤行幫忙照看，無需牽掛。”
“多謝老師，學生這就回去準備。”
方緣行禮緩緩退出內院。
出了院門沒剛走幾步，一個老婦人便跟著上來。
“小緣阿，你還沒出過遠門，這路途遙遠，凶險無比，如今天下也不太平，城外流寇四起，莫要在荒野多做停留，早日進城才是。”
“師母，學生知道了。”
“這是師母做的桂花糕，還有一些肉幹，你且拿著，在路上別餓著自己。”
老婦人說著便將手中的包裹遞給了方緣。
老婦人看著方緣，眼中有些不舍。又繼續拉著方緣閑聊。
方緣也並不嫌其囉嗦，反而耐心的聽著，帶著微笑，時而點頭，時而附和。
“小緣兒，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不過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家夥，如今都已經長成俊小夥了。”老婦人用手輕輕的撫摸方緣的臉。
“這些年也是承蒙師母照顧，那時我和篤行哥可是最喜歡吃師母的桂花糕呢，記得有次您怕我們貪多，便將剩下的糕點給偷偷藏起來，那是我和篤行兄可是溜課去廚房找了好久。”
“是啊，當初就屬你小子最皮，篤行可從來做不出這事。”說著說著，婦人的臉上也帶著笑容。
“當時我們被老師抓了個正著，說來也是慚愧，篤行哥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張，手都被老師的戒尺打紅了，我至今還記得老師說篤行哥為兄為長，卻做不出兄長該有的標榜，當時要不是師母在一旁求情，恐怕我也少不了一頓打。”
“是呀，你小子現在也長大了，要參加科舉了，你老師說你能過院試問題不大，可我這心啊，卻怎麼都是放不下。”
“小緣，就是考不中也沒事，就那官場也不是什麼好去處。若是考中了，這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以後啊，要是當官當累了，受了委屈就回來哈。那破官不當也罷，還有你老師和師母陪著你。”
老婦人握著方緣手說著說著，仿佛說到了傷心之處。眼裏含著淚水。
“師母，要真到了那時候我就回來天天吃您做的桂花糕，您到時候可別嫌棄我阿。”方緣輕輕的拍了拍婦人的手背安撫著。
“回來好，回來好，不嫌棄不嫌棄。”老婦人的語氣有些急促。眼中還是含著淚水，邊說邊搖頭。
“小緣，這個你拿著。路上要是遇到了困難就說你是京都魏家的人。”說著老婦人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玉牌。
“好的，師母，我會牢記的，你也不要過多牽掛，到時候等我考上秀才回來看您。”
“好，好，好，這天色將晚，師母也就不留你了。”
.......
天已晚，月初升。鐵匠鋪的院內卻是燈火通明，傳來劈裏啪啦的躁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