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仵作嚇得肝膽俱裂,雙腿劇烈打顫。
皇城腳下,光天化日就敢入戶行凶,但那蒙麵歹徒行事倉促,伎倆拙劣,想來是臨時起意。
可即便如此,今日若非蘇慶明兄弟及時趕來,蒙麵歹徒殺害王仵作,然後揚長而去乃輕而易舉之事。
歹徒是什麼人,為何要殺一個小小仵作?
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這種事,蘇慶明不禁聯想是否與花魁嬌嬌有關。
王仵作顫顫巍巍環視屋內,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涕泗橫流:“我平日並未得罪於人,是何人要害我性命,我家中有妻兒老小,以後可怎麼辦啊?”
蘇慶明:“本官原是前來突審的,不料救你一命,你總該老實交代了吧,你究竟有沒有動女屍身上的東西?”
王仵作聲音發抖,斷斷續續的說:“卑職哪裏敢動死人的東西,那多晦氣啊,大人請明查。”
蘇慶年撿起自己的佩刀,狠狠拍在桌上,怒斥道:“你若不貪,這宅子怎麼來的?就你這樣能娶著漂亮媳婦?還能每天好酒好菜吃著?”
蘇慶明咳嗽一聲,好言相勸道:“你已招致了殺身之禍,何必還要藏著掖著,說清楚吧,不要妄想在本官麵前撒謊,本官知道你在想什麼。”
當然是趁其精神緊繃,嚇唬他的,雖然一時間搞不清楚蒙麵人為何行凶,但他可以趁亂釣出自己想問的。
王仵作的表情幾度掙紮,最終還是妥協了,無聲的吐出一口濁氣:“卑職,卑職隻從她身上拿了幾兩銀子……”
蘇慶年冷哼一聲,暗罵他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慶明皺眉:“銀子呢?”
王仵作低下頭,囁嚅道:“花了。”
銀子都長得一樣,蒙麵人不可能為了幾兩銀子入室行凶,肯定還有更關鍵的東西沒說。
蘇慶明耐著性子:“沒有別的東西了?再好好想想。”
王仵作一個勁兒的搖頭,一臉的“冤枉”,非常不配合。
蘇慶明眸光陡然一沉,扭身一掀官袍,大馬金刀的在主座坐下,睨著仵作,沉聲道:“本官耐心有限,你若不肯說出實情,自有辦法讓你開口,本官雖反對濫用私刑招供,但在必要時並不抗拒使用非常手段。”
你應該也曾聽過一些傳聞,本官可打罵太子,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這時,蘇慶年非常配合的抽出佩刀,架在仵作脖頸上,並抬腳把人踹跪在地,就算是同僚,在正義麵前,他也沒留一點情麵。
仵作噗通跪地,撲在蘇慶明腳邊,感受到脖子上冰涼的刀刃,惜命的他忽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坦白:“大人,大人不要殺我,我真的就隻拿了三兩銀子,大頭都被元顥那廝奪走了,他仗勢欺人,就算要殺也該殺他啊,卑職說的話千真萬確,句句屬實,不信可以傳元顥前來對峙!”
蘇慶明眯起眼:“元顥是何人?”
王仵作回答:“是虎賁司的百衛長,那日驗屍他負責監督的卑職,卑職從死者身上搜出一隻錢袋,本想放入遺物袋存進虎賁司的庫房,但元顥強行拿走了那隻錢袋,還威脅我不準向任何人透露。”
所以三兩銀子是元顥給他的封口費?
王仵作想了想,又補充道:“錢袋裏除了有十幾兩銀子,還有一張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