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過湖,煙波浩渺。天空湛藍,日光和暖。
湖麵上,天光雲影,徘徊不定,翟子和騎著自行車從路上騎行而過,湖中倒影,悠然自得。
水光天色,喜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他剛剛騎過公園的湖邊,公園這裏人來人往歡聲笑語。
翟子和脖子上掛著白色的頭戴式藍牙耳機,背著個空書包,一身的白色運動服,他看上去是如此透亮明澈,如同他喜歡的白色那般潔淨。
白皙的皮膚,此刻紅潤著臉,他笑容滿麵如沐春風。競賽終於結束,他早想送些練習題給管荻,一直被耽誤以至於擱置,一直心心念念,既糾結又猶豫,下定決心後豁然開朗,現在要去書店裏逛逛。
翟子和腦海裏不斷想象管荻收到習題的模樣,更擔心、害怕她不收,又覺得不會的,是自己多慮,兩種情緒交織,不相上下。
他想管荻收到後應該會開心吧,最多是自己堅持勸她收下,她在盛情難卻且自己又是她同桌的情況下,應該就會收了吧,然後她應該會想些其他辦法來回報自己的。
翟子和心裏閃過一個想法——管荻如果跟我不那麼客氣就太好了。
這個想法很快被喜悅衝散,一個月以來的壓抑、糾結與衝動,想要去靠近一個人的想法越來越強烈,變得熾熱,想要改變現狀。
他都能想象出管荻推卻的模樣,想到這裏他麵露一絲傷懷,但更多的是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因他想到很快就能相見,目標明確的向前騎行著。
第二天。
早自習時間快到了,管荻再一次踩點到教室。
管荻直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都還很渾渾噩噩、暈暈乎乎,昨晚上死磕一個題型,做了很多,做著做著就忘記時間,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沒幾個小時可睡,也隻得抓緊時間睡覺,但腦袋瓜清醒得很難入睡,好不容易睡著,就感覺很快被叫醒。得虧室友叫她,還叫了許多次才叫醒。
她像往常一樣從兜裏拿出單詞。每當管荻不清醒,都會站著上課,比如現在。她有預感自己怕是不大妙,腦袋昏沉得緊,卻打算堅持。
她最近習慣性地往左邊看,現在也是。心道,臉還是好白啊。
自管荻從後門進來,就根本沒有設想過翟子和回來了,但那個位置在她眼中一直站著個幻影。
她刻意不去記一個月到底還有多久,模糊了時間去充實地學習,看那裏也隻是他不在的時間裏她的習慣使然,才能光明正大。
那裏本該一如往常空蕩蕩,她望向那裏,對麵前之人輕柔一笑,後搖搖頭——看來我真是病了,幻影還在。
管荻揉了揉眼,又捏了捏鼻梁,突然她嘴角一揚。
於是,多日來她一直都想觸摸一下他臉的想法,趁著那幻影還沒有消失時,在下一刻毫無心理負擔地付諸實踐在幻影身上——管荻右手拿著自己製作的巴掌大小的英語單詞小本,眼睛也看著這小本,腦海裏計算出也記住了那張臉大概的距離和位置,左手不經意似的快速伸過去,四指捧住他的臉頰不動,大拇指來回摩挲幾下,幹了壞事似的又迅速縮回。
整個過程沒有幾秒,全程偷笑,心情愉悅,腦袋愈發昏沉,想繼續背單詞怕是不能。右手裏的單詞讀著讀著逐漸上竄下跳,視線愈加模糊。
管荻的身體機能,尤其是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那觸感是如此真實,一個勁的去記著她熟透且正在逃竄的單詞。
作孽啊,要了命了。翟子和簡直不敢置信,麵紅耳赤。這真的是我同桌麼??
他驚訝得呆滯頓住,腦子一下子死機,不知該作何反應,下意識的被調戲似的捂住自己的臉,全身蹭蹭的紅,心髒砰砰的跳。
他開始時,目光就一直留駐在後門那裏。隨後,既期望著又一直忐忑地跟隨管荻,心裏言語萬千,她望過來的那瞬間滯得他不知說什麼才好,對視的那一刻更忐忑了,臉被大拇指摸過後的那一瞬他簡直心驚肉跳,震驚得無以複加。原以為管荻望自己是要說什麼,可沒有,心裏正有些難過,但又在下一瞬做出這舉動,他想問的有好多,想知道,可是……問不出來。
那笑讓翟子和如沐春風地看呆,突然回想那隻手猝不及防對他臉做的事,不禁讓他喉頭攢動,吞咽一口口水,又發覺一個大男生捂住臉羞澀的模樣不大妥當地放下手。
胸膛還在不聽話似的不斷起伏,仿佛在訴說著那心髒跳動得不尋常,他緩緩坐下也不敢看管荻,右臉熱乎乎的像是快要燒起來。
翟子和與管荻一坐一站,各自處於自我的狀態,這一切恍若未曾發生,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