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餘暉中的母親(1 / 2)

桂省西南部十萬大山西麓,寧明縣和Y國涼山省高祿縣(原祿平縣)交界處,有座海拔1350多米的山峰,因為山頂北坡上有兩個巨大的山體並列站立,高聳於群峰之上,象極了兩個天然山體的配偶,故人們稱它為公母山。

公母山山體龐大,地勢高峻,雲霧彌漫。而且濕度很大,降雨豐沛,成為十萬大山周圍許多小河的發源地。

因為地處南方,不存在著嚴格的春夏秋冬季節之分,故公母山上常年覆蓋著厚厚的綠意,和隨著季節不停盛開的,漫山遍野的不知名的野花。

在公母山東麵山腳下,有個不起眼的小村屯,名叫丈雞屯。

屯子不大,一條用公母山上青石塊鋪設的階梯簡陋石板路由屯口直通往屯尾。

石板路的兩旁,錯落住著十來戶人家,都是當地的瑤族村民。他們住在簡陋的木腳樓,說著夾壯的本地瑤族土話。

屯裏隻有蕉、趙兩個姓。若論起鄰裏關係,大都沾親帶故,不是叫你叔就是叫她嬸。所以大家平時相處倒還算融洽。

故事就發生在這個不起眼的丈雞屯裏麵……

1980年9月,已是深秋季節,可丈雞屯由於處於亞熱帶地區,素有秋老虎這麼一說。雖然此時的太陽已經下了山,但天氣依然是那麼的悶熱……

村屯周圍大小不一的田裏,沉甸甸的金黃色稻穗散發出一股股誘人的稻香,稍遠一點環著一座座小山坡的梯田上,則是準備熟透了的黃澄澄的碩大的玉米棒子,給年初剛分田到戶的村民帶來了濃濃的豐收希望。

屯子後麵的公母山上,在紅彤彤的楓樹旁邊,是各色各樣的野花,黃色的野菊、白色的蒲公英、五彩斑斕的五色花。它們綻放著美麗的笑臉,在晚風中輕輕搖曳,吸引著一群群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在其中不停地來回穿梭……

遠處的太陽此時已經全部沒入到了天邊厚厚的雲層下麵去了,金燦燦的餘暉染紅了天邊那一朵朵白雲,在那紅彤彤的火燒雲照映下,隱藏在公母山下的丈雞屯,在嫋嫋炊煙中時隱時顯。宛如飄浮在半空中的仙境一般。加上屯邊清澈見底的小河流,儼然構成了一幅無與倫比的山水畫。

在通往外麵的泥巴路旁邊的小山坡上,此時還站著一位中年婦女,她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挺著羸弱而又堅強的身體。在餘暉中,正用她那雙憂鬱的眼光遙望著進出村屯道路的盡頭……

她,就是我的母親,趙桂花。

“阿媽,回家吃飯咯。阿虎還在家等著咱們哩。”我爬上小山坡,來到母親身後,輕聲的呼喚道。

聽到我的呼喚聲,母親才收回她那戀戀不舍的目光,轉過頭來看著我,憂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容。

“哎,就回嘍,就回嘍……”

我眼前的母親雖然才剛三十來歲,但由於整天不停的辛苦勞作,再加上對父親的牽掛和思念。她的容顏已經奔到了歲月的前麵,消瘦的臉上早已經被歲月的滄桑刻下了幾道細細的痕跡。滿頭的青絲裏也不知什麼時候悄悄藏著了幾縷白發。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裹著她那瘦弱的身體,顯得那麼的孤憐。

牽著母親那纖細而又滿是繭包的手,望著她滄桑的臉,十歲的我心裏不由地感到一陣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