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看著那破舊不堪的屋子,黎明前的微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描繪出一道道斑駁的影子。身邊躺著他的二哥徐強,呼嚕聲如沉悶的鼓點,睡得如此香甜,似乎全世界的紛擾都無法打擾到他。
二狗子卻瞪大了眼,心中一片翻湧。 他知道,如果明天起不來去山裏砍柴,他們的日子將會更加艱難。這個破舊的屋子,是他們唯一的庇護所,而那片繁茂的山林,是他們生活的源泉。二狗子曾試圖叫醒徐強,讓他添加一些煤炭到火爐中,以保持他們的體溫。
但徐強隻是嘟囔了幾句,翻了個身,繼續他的美夢。 二狗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明白自己的處境。他必須讓這個家保持溫暖,不能讓徐強因為寒冷而無法得到休息。他小心翼翼地從火爐中夾出一塊煤炭,放入破舊的爐灶中。
那是一個幾乎無法稱之為爐灶的東西,隻是一個用石頭堆砌的小坑,上麵架著黑鐵鍋。 當煤炭在坑中燃燒起來,二狗子才稍稍安心。那火光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他的臉龐。他的眼中有堅定,也有無奈,更有對未來的期盼。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這個破舊的屋子始終無法完全驅散夜晚的寒冷。二狗子瑟瑟發抖,他多希望徐強能醒來,和他一起撐過這個漫長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當第一縷陽光射進窗戶,徐強準時醒來。
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仿佛全然不覺的寒冷的夜晚有何辛苦。看到他已經醒來,二狗子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們的生活又將開始新的一天。
二狗子姓徐名立,這麼像模像樣的名字,他父母可起不出來,這是他父親用兩個饅頭,求村裏教書先生給起的名字。
徐立被村裏人叫作“二狗子”,可人並不是真愣真傻,反而是村中首屈一指的聰明孩子,但就像其他村中的孩子一樣,除了家裏人外,他就很少聽到有人正式叫他名字“徐立”,倒是“二狗子”“二狗子”的稱呼一直伴隨至今。
而之所以被人起了個“二狗子”的綽號,也隻不過是因為村裏已有一個叫“狗子”的孩子了。
這也沒啥,村裏的其他孩子也是“狗娃”“二蛋”之類的被人一直稱呼著,這些名字也不見得比“二狗子”好聽了哪裏去。
因此,徐立雖然並不喜歡這個稱呼,但也隻能這樣一直的自我安慰著。
徐立其貌不揚,皮膚被陽光曬得黑黝黝的,一副普通的農家子弟模樣。然而,他的內心卻早已經超越了同齡人的成熟。他從小就對村子以外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向往,夢想有一天能走出這個閉塞的小村莊,去見識一下教書先生口中那繁華的外部世界。
這個夢想,徐立從未向他人透露過。他害怕村裏人會對此感到震驚。畢竟,對於一個尚且年幼的孩子來說,離開自己的故鄉、舍棄安逸的生活去追求未知的遠方,這無疑是一個過於大膽甚至有些荒誕的想法。要知道,與他同齡的其他孩子們,還在村子裏到處奔跑嬉戲,對這種遠離故土的生活一無所知。
徐立一家七口人,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他排行老四。這個十歲的孩子深知家中的困苦。一家人生活清貧,一年到頭也難得吃上幾頓葷腥。他們一直在為溫飽而努力,過著緊巴巴的生活。
在烈日當空的第二天中午,徐立背著半人高的木柴堆,懷裏揣著滿滿一布袋漿果,從深山之中向家的方向走去。他並不知道,家中已經來了一位將會改變他命運的重要客人。
這位客人,其實是他的親四叔,與他的血緣關係十分緊密。四叔在附近一個小城的酒樓裏擔任大掌櫃,備受人們尊敬。據徐立的父母說,他是徐家近百年來唯一一位有著顯赫身份的親戚。 徐立隻在很小的年紀裏見過這位四叔幾次,但對他有著很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