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麵色不變,隻是伸手推開了劍:“王劍聖,有人見您,至於吉凶,也不必斬我吧。”
老頭兒回頭看了一眼充耳不聞的木家太子,貼著小二的耳朵輕聲說:“帶路,給我把這孩子看好了,有一點兒傷,砍了你。”
小二身形一顫:“客官請跟我走。”
酒館二樓有個遮眼罩的道人,掐著指頭。
一個陽光的聲音傳入了人們耳朵:“牛鼻子,怎麼講啊。”
聞聲而去,一個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如神人的中年人便出現了。
道人搖了搖頭,光在黑色的眼罩之上來回搖晃:“蔣氏已經開始布局了,但是木家氣運沒能留在這小子身上,估計這輩子就是個庸碌無為了,另尋他人吧。”
中年人思考了一陣,離開了酒館,留下了一句話給道人:“上有天命,凡人安知,讓他在三荒繼續流亡吧。”
道人緊緊凝視著在飯桌之上乖乖吃飯的木衛,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優雅。
“哎!”
“三荒之外,自尋他路吧。”
言罷,便鋪開了一張印有八卦的黃色布,消失在了酒館之內。
“我去你的老狐狸!所有好事兒都讓你給算盡了!你以後再說此話,休怪老夫砍了你。”
砰——言語落地之後,隔間的門也落了地。
木衛向內望去,酒水飯菜灑落一地,高檔的紅木桌像是被什麼擊打,從中間放射狀地裂開。衣衫襤褸的劍客對麵是一個眼小如鼠,身披白色狐皮的胖子。
而這胖子則是坐倒在地,身邊兩個黑衣服的人正攙扶他站起。
劍客快步走向木衛,拉著他就走。
木衛抬頭看著劍客:“肉還沒吃完。”
“不要了!”
胖子在黑衣人的攙扶下望著門外,抹了一下嘴角:“嘶~~~~“
眾人的目光聚焦到了胖子身上。
“看什麼看,沒見過闊少被打嗎?人窮見識短。”
“歐呦呦~“胖子的嘴角生疼。
在空氣凝滯之中,一個男孩兒快步走進酒館,顧不得形象把肉全塞進了嘴裏。
塞不下的就塞進了破兜子裏。瞄了兩眼後,在眾人訝異的眼光中,把裝酒的酒壇子也給抱了出去。
“叮~”
一隻飛向小男孩兒的暗鏢被頭戴鬥笠的人用鑼給擋了下來。
木衛看向了身側的人。
小二笑了一下,將鬥笠從頭上摘下,戴在了男孩兒頭頂,捏了捏男孩兒的臉頰:“乖,走吧,沒事了。”
男孩兒跨出酒館門的一瞬間,天就暗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大雨。
“奶奶的,什麼鬼慫天氣,跟那個胖子一樣惹人煩。”
劍客抱著酒壇,發著牢騷便翻身上了馬。
“看什麼,還不上來!這輩子你也開不了個竅。”
木衛抬頭看向老頭兒,從兜子裏摸索出幾塊沒吃完的牛肉,遞了上去。
老頭兒一愣,抓小雞子似的把木衛抓上了馬。
“架!”
牛肉胡亂地塞入了嘴裏。
“王叔,馬是哪裏來的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兒別問。”
“哦。”
煙雨之中,一老一小一馬消失在了綏城的雨幕之中。
道人又踏入了酒館,接著一個又一個人踏入了酒館,大胖子坐到了大廳之中。
一個結發的老者也邁入了酒館,徑直走到櫃台:“兩碗茴香豆,一壺濁酒,一碟牛肉,還有另送的一碟。”
掌櫃的嘴角一抽。
小二拿著鑼,狠狠地敲了一下:“貴賓一位!虧大咯!”
小樓之內,所有人都看向門外,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滴在地上,滴在木樓上。
門外,寫著大大地“酒”的旌旗隨風飄蕩。
大寧殿——
“你無勇無謀!要亡我大寧!!!!我要以此身警示天下!!!!!”說罷便要往柱子上撞,卻被身旁的人阻攔了下來。
少年將軍終於提起了點勁兒,身子微微前傾,帶有玩味語氣輕蔑地說:“老東西,別光說不做,你的風骨呢?其他人都把手給我鬆開,不然......”
蔣澤航的眼神驟然凶狠:“你們陪他一起死。”
“轟——”
天上響起了一道炸雷,讓所有人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少年將軍又靠回了椅背,翹起了二郎腿:“累了,退朝吧。”
開和元年,八旬老臣撞柱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