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張家睡的一向安穩踏實,今兒許是喝了米酒的原因睡的格外沉,懷裏抱著枕頭,有些硬度,不似那個小女人柔軟,也沒有艾草的清香兒,總之差強人意。
這一覺睡了三個小時,醒來看了看時間,四點整,阿秀從老支書家裏回來應還有段時間,他索性去了後山拾柴,張媽媽抱著小孫孫去了隔壁宋大媽家,怕的是吵到男人休息。
再回來時,顧一野正在院子裏揮著膀子劈柴,鄉下極少人家燒煤,大多數都去山上拾柴燒火做飯,顧一野沒來之前,這些活兒自然都是阿秀的,粗壯的樹幹她弄不回家,隻能拾些枝條綁成一捆捆背回家,但這個不禁燒,尋常人家一次準備一兩個月,她要每周上山一次。
如今顧一野來了,每次都會備上三四個月的柴火,因為他一般情況是三四個月過來一次,距上次來南徐村已有三個月了,那原本一人高的柴火堆也用下了一多半,張媽媽拉著飛兒,隔壁宋大媽也跟著過來了,她們原本坐在院子裏閑聊,聽到張家響起劈柴的聲音就知道那小夥子又幹起活了,倆老姐妹站在大門口,笑眯眯的瞧著顧一野,宋大媽貼在張媽媽的耳邊小聲道“這樣的小夥子也不知道便宜哪家姑娘,真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你說家境也是極好,北京過來的,那可真真是貴人”
那可是首都北京啊,村大隊有台黑白彩電,每個月都組織群眾看場電影,春節那天,大院裏坐滿了人觀看春節晚會,那時才能從影像裏,見識到首都北京的繁華,對於大山裏的百姓而言,顧一野真就是貴人。
其家世背景也確是不俗,但具體的,張媽媽和阿秀都不清楚,張飛在世時,也不常提起部隊裏的事兒,人都有保密條令的,她們也都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愛好,張媽媽笑言“家境好是真,有才華有相貌心地又正直也是真,的確是萬裏挑一的好孩子,以後的另一半,怎會差的了?定也是優秀的好姑娘”
宋大媽點頭說是,這樣的小夥子眼界都高的很。“哎,天要黑了,這秀丫頭怎還不見回來?”
宋大媽抬頭看了眼天色,自從劉三兒的事兒過後,秀丫頭再去老支書家,張媽媽定了規矩,太陽落山之前必須回家,這丫頭一慣守時聽話的。
張媽媽說“去時說今天的活兒多,人家老板急著要,我看呐,這秀丫頭是要把活兒趕出來再回家了”
宋大媽立即道“那可是不行!”
怎麼不行,倆老姐妹兒心知肚明,當初劉三兒就是喝醉了酒趁著夜色深,半路對從老支書家裏趕回家的阿秀險些做了不軌之事,人突然竄了出來,捂住阿秀的嘴巴就把人往田地裏拖,萬幸秀丫頭隨身帶著刀具防身,寡婦門前是非多,還是這麼漂亮可人的,那是真遭賊人惦記,自己不警惕著點,後果都不敢想!
張媽媽麵上淡定不了了,她把飛兒往宋大媽身上一推,說道“我回屋去拿拐杖,我得把這丫頭帶回來”
“你這腿腳不利索,走不了這麼遠的路,我叫壯實去接秀丫頭回來吧”宋大媽說道,壯實就是她一頓能吃20個包子的飯桶兒子。
“石頭累了一天剛到家,我這自己去,你就看好小孫兒得了”張媽媽說著抬腳進了院子。
顧一野忙著劈柴,耳朵可是一個字都沒落下,他直起身子,幾步來到張媽媽身前,說道“哪就用您去了?路上磕絆下可不讓人著急?我現在就去老支書家裏,把阿秀接回來”
顧一野尾音落下,門口的宋大媽急急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