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長南城是信仰蓮花的,傳聞中有一神秘蓮花會,為護百姓而生,他們神秘而受百姓擁戴,但是否存在無從考證。
但凡肉眼可見的地方便有蓮花的蹤跡,故長南城亦稱蓮城。
蓮花燈會便是這百姓最愛的節日,在燈會上,賞蓮燈,求蓮花會,保佑平安順意。做蓮花麵具,蓮花糕,也促成了許多男子女子之間的姻緣。
今日出門前,孟寧替商璃畫上了蓮花盛開樣式的花鈿,栩栩如生,“你這花鈿畫的好生動人!”商璃驚訝於孟寧的手藝。
“不是孟寧畫得好,而是二小姐長的動人。”孟寧謙虛頷首,從小她便替祖母畫花鈿,她稱第二,又有何人敢稱第一。商璃也越看越喜歡。
“可這勻紅為何畫得如此寡淡?”商璃疑惑。
孟寧提筆,畫上細巧精致的月棱眉。“二小姐可還記得孟寧說過,太過複雜的妝容,會壓製二小姐的清新氣質,何不試試微微透出紅暈,既似酒醉模樣,又可惹得男子憐愛。”
商璃半信半疑地看著孟寧,“此話當真?”孟寧笑著點頭,附耳與商璃說了幾句話,隻見商璃驚訝地看了看孟寧,害羞一笑,隨即心情大好。
“ 江邊城這種鄉下地方,可沒有長南城繁華,今日我就帶你漲漲見識吧。”商璃眼中帶著高傲嫌棄。
“多謝二小姐。”孟寧表情毫無變化,卑微討好似深深刻在了孟寧骨子裏。
商璃雖刁蠻任性了些,但也是這府中最單純之人。孟寧眼中一絲耐人尋味之色,悄然劃過。
——酉時,蓮花燈會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花燈如晝。百姓們穿著節日的盛裝,迎接這長南城最盛大的節日。
孟寧跟著商璃走在街上,沿江十裏,無一處不放置多彩的蓮花燈,無不叫人驚歎其美。
可長南雖好,卻無年少時在江邊城的快樂,自由。孟寧露出一絲憂傷。
在這繁華長南城,孟寧隻想要一個避難所,下雨時躲躲雨,日曬時乘乘涼。
外祖母的話猶在耳畔:“寧寧,以後得一如意郎君,隻願待你好,外祖母就心滿意足了。”孟寧心裏一陣難受。
“文虎——猜燈謎之中藥,店家為何隻猜中藥。”商二小姐在這家燈謎店鋪停下,被五彩斑斕的蓮花燈攔住了去路。
隻見這店鋪的花燈格外明亮,樣式也與別家略有不同。
栩栩如生的兔子燈下,吊著另一蓮花燈,雙燈齊聚更顯獨特。同時帶著獨特的,類似中藥香味,文靜且舒心。
“小姐有所不知,小人自小跟著家裏人識得中藥,對中藥之學苦心鑽研,愛不釋手,便辦下這中藥燈謎。”店家拿出一錦盒。
“這近百年人參便是今日的彩頭,答出今日所有題,便可得到。”百姓聽到人參紛紛聚集了過來觀賞。
“那有何難!”商二小姐似胸有成竹,殊不知商璃,雖素來有去學堂讀書,但通常聽到一半便睡了過去,更別說這太醫院院士的中藥課了。
孟寧來了興趣,這人參何其珍貴,若日後老爺夫人生辰贈予,她與姨母的日子或許能好過一些。孟寧心中有了打算。
第一燈——‘宴罷客何為’
商璃讀出謎題,思考了會,“這是當歸吧,店家你的題也不過如此。”
商璃略有得意一笑,孟寧在旁靜靜看著,若有所思。
第二燈——’豔陽牡丹妹‘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第二題便開始難了些。商璃有些麵子過不去,剛信誓旦旦,現在卻回答不上。
“牡丹花妹芍藥紅,此藥名為‘芍藥’”。遠處傳來男子應答之聲,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孟寧定睛一看,竟是當日救自己的沈時淮。沈時淮也看見了孟寧,朝她會心一笑。
沈時淮轉頭,朝商璃說道:“商璃妹妹,叫你平日裏不好好上曾太醫的課。”折扇輕敲她頭。
商璃有些不服氣,朝沈時淮背後望去:“之珩哥哥呢?他在哪兒?”
“那可不能告訴你,說了便要被這小子揍了,”說罷,沈時淮轉身逃走,“無趣,走了走了。”
商璃急切地追了上去,眨眼不見了身影,丫鬟趕緊跟上。
孟寧欲跟上前去,突然停住了,轉身對店家說,“要如何拿這人參?”
“再答對這最後一題便可。”店家恭敬回答。
這最後一燈——‘推測此人參的產出地’
眾人驚訝“這誰知道啊,山頭那麼多”……“對啊,這不是為難人嗎”…… “喂,你不想給直說啊!”
百姓漸漸褪去,人們也不再關注這攤子。依舊站立在這裏的隻有孟寧一人。
孟寧不緊不慢地說道“傳聞長白山人參,參體靈秀,五行俱佳,體態精悍強健,須長彎繞龍蛇飛舞,珍珠頭突出,蘆頭見長。”
孟寧輕笑:“長白山路途遙遠,這支人參雖生在長白山,但根部濕潤泥土偏紅且新鮮,近日又下了幾日雨,想必在長南城外山上生長了數月。”
店家欣慰地笑出聲來,“小姐好眼光,在下佩服。這隻人參便歸你了。”
孟寧謝過店家,便開心地笑起來“小喜,好東西我們收好。”小喜聽話地收了起來。
醉硯樓上,一切都盡收眼底——
“你府上還有這等聰慧的小娘子?”沈時淮靠窗俯瞰,拍了拍同樣站在窗口,看了全程的商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