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高華從當陽出來時,李天侯隻讓他盡量安撫山賊,以不動刀兵,全身而退,並非讓他勸降。李天侯不願意對山賊大開殺戒,倒不是心存仁念,而是對天清寨是剿是撫,還是收編為我所用,得由主公李正坤決斷。可朱高華沒聽李天侯的,自作主張,替徒弟李正坤拿了主意,要收編天清寨山賊。
聽了朱高華的話,梅化成等山賊將領表示將認真考慮,請給他們時間。朱高華也沒指望他們現在就答應,便順坡下驢,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於是,山賊退後,讓出道來,朱高華率著官軍,帶著渾身僵硬的賈鐵令,從容走出五華山,回到當陽城。
賊首賈鐵令被撒上白粉複身,押在城隍大牢裏,就關在婁累對麵的牢房,兩鬼可以麵對麵看著,但不準講話,說是不準串供。嗬嗬。
賈鐵令被投入大牢三天後,李正坤便從昆侖山返回。隻是當初兵分兩路,李天侯等在家搭救禇雄兒、江充,破天清寨,完勝完工,李正坤帶兵去昆侖山救郭巧茹、席青忭,卻無功而返,隻帶回一隻虎貓。
聽了破天清寨的經過,李正坤也講了上昆侖山的經過,還自我解嘲道:看來離了三位軍師,我終究一事無成。嘿嘿。
包振堂道:“主公萬勿出此言,應該說,離了主公,我等都將一事無成。”
李天侯和朱高華都讚成此言。
包振堂又稟道:此次計擒賊首賈鐵令,破天清寨,李先生算無遺策,朱先生深入虎穴,禇雄兒公子和江充將軍甫離賊巢,又毅然返回,此四鬼皆建大功;留在城中的危重樓、於立板、時原等鬼,以及隨主公上昆侖山的騎兵將士,也都都一定的功勞,應造簿記功,並成定例。今後凡建立功勞者,都記入功勞簿中,以待主公封賞。
李正坤照準,命包振堂主持記功。
朱高華稟告,雖然進山之時,李先生並未要他勸降山賊,但他看當時情形,山賊失去賊首,又懼怕官軍火力,正是群龍無首、心虛力怯之時,因此自做主張,以李正坤之名,許諾收編天清寨,話已出口,無法收回,梅化成等賊將也答應考慮,請示李正坤該怎麼辦,答不答應收編?
李正坤問李天侯的意見,李天侯笑著說,是剿撫還是收編,由主公乾綱獨斷。
李天侯不肯表態,李正坤知道他的想法,李天侯擔心自己割據之心不堅,便道:
“請李先生及兩位先生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雖說在萬方山上,十三位開國之君都攛掇我向陰廷發難,我不願拂他們的好意,沒有當麵反駁和拒絕他們,但實事求是的講,我內心深處並無那樣的想法,我隻想奪得兵馬,上昆侖山救回我母親和未婚妻。隻要救出她們,退一萬步講,就算陰廷不容我,我最多在當陽裂土自立,侍奉母親,夫妻燕樂,過我們的快活逍遙日子。可是,蔣王和國師不給我過平靜日子的機會,非得將我逼到牆角,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我隻有割據自立,壯大力量,逼迫朝廷,如果他們還不還我母親和未婚妻,我便舉兵發難,向平都山進軍,打進京城,活捉蔣王和國師,用武力救出母親和未婚妻。”
李天侯撫掌大笑:“主公正該如此!蔣王和國師之流,是容不下主公的,因為主公有天縱之英,不滅掉你,他們將食不甘味、夜不甘寐,豈容你自立於此,看著坐大。隻要主公自立之旗一舉,朝廷定然大軍壓境,傾兵而來。我不讓朱先生在五華山大開殺戒,正是為了給主公留下起事本錢啊。主公要問我的意見,我認為不僅要收編天清寨數千寨兵,而且要搶在朝廷之前,甄別和清洗烏分、蘭雲、流石、黑沙、倉水五地城隍和帶兵府丞,奪取五城之兵,組建五華山將軍府,統一指揮各地兵馬,並立即開展兵馬操練、城池加固、修築關隘、製造兵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萬全之準備!”
包振堂笑道:“原來李先生早就胸有成竹,一切都謀劃之中。”
朱高華亦笑道:“這麼說來,我在天清寨自做主張,不僅無過,反而有功了。嗬嗬。”
李正坤道:“朱先生當然是有功無過,替我省去許多手腳。既然朱先生已在天清寨向寨兵們把話講明,就由朱先生代我去天清寨,跟梅化成等山寨將領談判收編,一應事宜全權委托先生作主。”
朱高華喜道:“恭領主公將令,若不能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成功收編天清寨,願領軍法。”
李正坤道:“靜等朱先生建功,好讓包先生在功勞簿上再給先生記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