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那青年將軍帶著天行穿街過巷,來到一座恢弘的府邸前,已是掌燈時分。
府中家人們見了將軍,趕忙出門相迎,老管家淚眼朦朧道:
“王爺,王爺總算回來了,要是你再不回,老奴,老奴真不知該怎麼辦。”
早有家人跑來牽了軍馬,老管家在前,引著將軍與天行進得府來。
老管家邊走邊道:
“王爺,今天太主已來過三次,她還不知道你回來吧?”
將軍道:“我已派人去大營彙報,無妨。”
三人進了大門,穿過前堂,是一進小院,院中是一座亭台,清雅別致,四周回廊相連。
繞過一座月門,豁然開朗,一條三丈寬的闊道,兩旁立著各式圖騰,盡頭處一座恢宏殿宇。
華燈初上,大殿金碧輝煌,奢華已極。天行哪裏見過這樣富麗堂皇的房子,比無極派的淩雲殿還高三分,但其裝飾奢華卻非淩雲殿能比,一時看得呆了。
將軍並未進殿,帶天行直接進了後堂,吩咐奉茶。
卸下盔甲,將軍更衣與天行相見,天行見他約摸三十來歲,劍眉星目,留兩撇胡子,長相俊雅,舉手抬足間自帶一股子貴氣。
問起天行來曆,天行隻說是無極派修士。將軍道:
“在下姓陸,單名一個恒字,咱們原是一家人,我軍中正有數位無極派仙長。”
天行也不知王爺是個什麼官,他一向寡言少語,不善言辭。心想:隻盼這些同門不認得自己才好。
他照例是天一黑就練功,可今日卻要例外了。
為報答天行的救命之恩,陸恒相邀天行夜遊北邙城。隻說帶他出去玩耍。
天行素來不會拒絕,主人盛情相邀,也不好推卻。
二人出了官邸,陸恒一路走一路說起楚國和這北邙城的來曆。
楚國建國已久,可追溯到六千多年前。
開國的楚太祖原姓易,是位雄才大略之主,以一己之力征伐四方,建立楚國。
然而他對權利的執念也到了極致,他以強權統治天下。朝堂之上,不敘君臣之禮,後宮之中,不念夫妻之仁。
一味暴虐相待,以百姓為芻狗。
在將全國百姓視為他一人的奴隸,整個國家歸他一人所有,所以別國都將楚國稱為易楚。
隻因太祖太過殘暴,惹得天怒人怨,屢屢有人起兵暴動,奈何他修為極高,算計也毒。在位二千年時方才去世。
傳說他去世時緊握璽綬,國人不得已隻能將璽綬與之陪葬。
天行最喜聽這一類奇聞軼事,便問道:“楚國後來怎樣了?”
陸恒歎口氣道:“太祖死後,繼任者仍然失德殘暴,弄得民不聊生,起義不斷。”
天行此時才得入世,哪懂得民間疾苦,隻當做故事來聽。
陸恒續道:“起義軍浩浩蕩蕩,席卷全國,烽煙四起,最終我陸氏依靠北方鐵騎,統一北方,也稱北楚,南方的方氏政權也稱南楚。”
北邙城本是一座偏遠邊城,過了北邙山便是茫茫草原。草原上分布著二十多個遊牧部族。
一千多年前,草原二十九部落統一,不時南下搶掠,南方人統稱他們為狼族。
為了抵禦狼族,楚國在此築起堅城,後來的千餘年裏,雙方時戰時和。
和平時期貿易發達,南方的鹽、鐵、香料、布帛、藥材。北方的牛羊、皮革都在此彙聚交換。
北邙城也因此興起。儼然成為北方第一大城。
狼族突然挑起戰端,刀兵又起,百姓紛紛南遷,許多房舍都人去樓空,街上行人稀少。
二人邊走邊說,不覺來到一處繁華的所在,與別處的清冷不同,這裏街道繁華,兩旁皆是各色吃食,叫賣聲此起彼伏。
陸恒在一幢三層彩樓前站定,門上一牌匾,寫著“榴花院”三個紅字。
樓上掛著各色燈籠,彩簾飛舞,紅紗飄揚。
門口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正在搔首弄姿,招徠過路行人。
天行年少,不知是個妓院,隻跟著陸恒往裏走,早有兩個妖嬈女子過來摻著二人,媚聲媚氣叫陸爺。
天行看得出來,陸恒是這裏常客。
身旁那女子一個勁往他身上蹭。
但看那女子,雖比不得九師姐那般超凡脫俗,仙妍玉質。但是麵白唇紅,笑靨如花,也別有一番動人的美。
她這輩子也沒接觸幾個女人,這般濃妝豔抹的更是從未見過,一時新奇,竟被這紅塵俗女迷惑。
好在他知道男女有別,隻是想掙又掙不脫,一時窘迫。
再看陸恒,身邊兩個姑娘,一手摟一個,有說有笑,甚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