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大山裏四處都是清脆的鳥鳴聲,薄薄的霧氣尚未散去,籠罩著一望無際的樹叢。
坐落在在山裏的村莊裏,已經有不少戶人家的屋頂上飄著縷縷炊煙,公雞的打鳴聲劃破了寂靜的晴空。
上山那條九曲十八彎的路上馳騁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經過了快一小時的路程後,邁巴赫停在了村子前的山路上。
開車的司機回頭對坐在後座上的男人說道:“大少爺,裏麵的路已經開不進去了。”
後座正在閉目養神的喬淮川緩緩睜開了雙眼,他氣質清冷,但是眉宇間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感,肌膚蒼白,沒有什麼血色的薄唇輕啟,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那就在此處下車。”
前座兩個穿著西服的男人下了車,一人打開了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了一張輪椅,另外一位打開了後車門,就見一隻白皙瘦長的手搭在了車門上,借助著外力才從車內緩緩探出身子來。
為他開門的男人想要上前攙扶,卻聽喬淮川淡淡開口:“不需要,把輪椅推來吧!”
喬淮川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麻布休閑襯衫衣,下身搭了一條棕色的寬鬆褲子,輪椅推到他身邊。
喬淮川輕輕抬腿,慢慢走到了輪椅旁,小心翼翼坐了下來,不過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的額頭染上了一層薄汗,氣息也微微有些喘。
坐在輪椅上的喬淮川任由身後的人慢慢推動輪椅,慢慢閉上了雙眸。
五年多前一場車禍讓他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五年,哪怕這五年來都被人無微不至照顧著,醒來之後他也有做各種康複訓練,經過了快一年的恢複,他雖然生活上能夠自理,但還不能夠跟以前一樣自然,他的弟弟為他尋遍了全國名醫,終於找到了早已退隱在山林過閑雲野鶴生活的老中醫,湯成義。
湯成義一生教導過的學生桃李滿天下,他的一手針灸之術被人稱為“神仙手”,喬淮川的弟弟喬振宇,也是幾經打聽才知曉如今醫壇上有名望的那些中醫或者針灸大師都是這位湯老爺子的弟子。
想到這裏,喬淮川輕輕歎了口氣,他的身子自己知曉,躺了五年的人,怎麼可能還能恢複成為一個正常人?
如今能夠醒來他也不想再有任何希望,人生不過數十載,安安靜靜將日子過完也就足夠了。
隻不過他拗不過自己的弟弟,也拗不過那幾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輩,所以他還是從京城出發,來到了這個偏遠大山中的小村落裏尋名醫。
“大少爺,到了,這就是湯老大夫的家。”
喬淮川思緒被打斷,重新睜開了眸子,麵前是個木門,門扉半掩,木門左右的青磚石牆上貼著一對紅色的對聯,木門上有塊木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大字:杏林園。
麵前的這座有些破舊的院落,微風中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喬淮川的心莫名有些安定下來,他示意身後的人上前敲響了木門,卻聽見院落裏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門沒關!自己進來!”
身後兩人推開了木門,隨後將輪椅抬過了門檻,剛剛進入院落,喬淮川就有些怔住了,舉目四望,庭院裏一片鬱鬱蔥蔥,目之所及之處都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院落裏還有滿地的藥材鋪在石子路上,一隻拴在樹下的小白狗朝著另外一處不停吼叫著。
喬淮川抬眼望去,率先看到了一隻滿庭院跑的雞,“咯咯咯”叫個不停,隨後就看到了有個小姑娘插著腰喘著粗氣站在那處,她穿著短T長褲,一頭秀發隨意紮在了後腦勺,亂糟糟的,臉上還有些許塵土,可哪怕樣子有些狼狽,卻也擋不住她的眸子裏如同太陽一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