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更是為了麻痹袁熙袁尚二人的部隊,呂晨一直在甄家待到子夜,才偷偷帶了甄宓溜走。本來甄宓以為呂晨跟他睡一個屋,是準備要了她,所以還特意香湯沐浴,更帶了跟白絲綢,羞羞怯怯地上了臥榻,心懷忐忑,卻被呂晨從被窩裏拎了出來,半夜往東奔襲來了樂城。其實,呂晨也苦啊,他何嚐不想吃了水嫩的甄宓,奈何軍情如火,拖延不得,加上要吩咐交代的事情太多,根本沒顧上跟甄宓溫存溫存。當他從被窩裏把隻穿了肚兜的甄宓拖出來的時候,他差點就化身半獸人了,卻被呂展在門外敲門說時間到了給一盆冷水澆醒。
呂晨回到郡守府的時候,日頭已經到了正上方,他草草吃了些東西,原本準備午睡一會兒,卻被告知高順回來了,隻好又親自迎了出去。
偏廳。
風塵仆仆一身便裝如老農般的漢子,是高順,他脊梁筆直地跪坐在側席,眼神如刀,卻閃著一絲哀慟。
雙眼血絲密布的呂晨坐在主席,微低著頭。
沉默,像冰凍一般蔓延。
呂展躡手躡腳燒了壺開水,甄宓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襲驚豔紅裝,溫婉而嫻靜地為呂晨和高順各沏上一杯清茶,然後退下。
茶葉在水中翻騰,恰似此刻呂晨的內心。
高順隻帶回了一百二十一名陷陣士兵,其餘的不是陣亡就是失蹤了。這次援助公孫,呂晨給他們安排並非戰鬥,而是潛伏刺探,卻也是危險至極的任務。陷陣營是高順的心血,沒失去一名士兵,高順都會心疼,呂晨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一想起,剛才在城門口見到的那一百多名瘦得皮包骨的漢子,呂晨心裏就堵得慌,再聽他們捶胸大吼“陷陣陷陣,戰無不勝”,呂晨幾欲落淚。
是的,這就是戰爭。
上次在騎兵攻城殺敗袁紹之後,呂晨也在陣亡士兵們的遺體前跪了一晚上,他無法阻止戰爭,甚至有時候會主動參與戰爭。他討厭這一切,卻偏偏違逆不了,他就像是一顆亂世浮萍,散落在滾滾大江之中,隻能隨波逐流。
“孝恭叔父辛苦了!晨感激不盡!”
說著,呂晨起身結結實實地給高順行禮,高順自然避過不受。
高順搖搖頭道:“順知道不應該太多在意傷亡,在小君候的妙計之下,我軍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太多,尤其是拿下這樂城之後,更是使得我軍在雁門完全能夠立足了。袁紹會主動跟我們求和!”
“話不是這麼說,我最不願看到打仗死人!”呂晨擺了擺手,若他真是個嗜殺之徒,剛才就不會隻破那領頭的士紳一道門,而是直接殺進去了,“說起來,這次能夠奇襲樂城,大部分功勞是趙雲和龐統的功勞,孝恭叔父也居功至偉。”
又是寬慰了高順幾句,呂晨便送高順下去休息了,戰爭到了這裏已經進行不下去了,很快就會結束,高順和陷陣營的任務也圓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