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院裏,兩人就回了老屋,背上簍子去地裏拔蘿卜。
這蘿卜雖然長得不是很好,但也有五、六畦。王桃花本著不便宜刁氏一家,於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拔了下來,也足有一大堆了。
王桃花讓王少安把蘿卜纓子全擰了下來。
“阿姐,這蘿卜纓子能吃嗎?爹說割嗓子不好吃,以前都是被奶拿去喂豬的。”
王桃花突然想起這邊的人確實不吃這東西,心道:“真是暴遣天物呀!這蘿卜纓子做酸菜不要太下飯了。”
“能吃,當然能吃了,而且比灰灰菜,婆婆丁好吃多了,等姐做好了你就知道。”
蘿卜很快就清理好了,蘿卜一堆,葉子一堆,看樣子要跑兩趟了。
王桃花想著跑來跑去也麻煩,幹脆直接把蘿卜背去了新屋那邊。等兩人第二次回去背蘿卜時,地裏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阿姐,那人好像是錢嬸子。”
“她來幹嘛?”
走近了,果然見錢氏蹲在那邊撥拉著蘿卜,嘴裏嘖嘖有聲。
“錢嬸子,你來我家地裏幹嘛?”
錢氏冷著張臉,陰陽怪氣地咬著字:“嘖嘖,這麼小的蘿卜秧子就拔了。果然不是自己的東西不心疼。”
“錢嬸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啥意思?這人在做,天都在看著呢。有些人呀,就天天惦記著別人家的東西,啊呸,真不要臉。”
到現在為止錢氏都以為王桃花是王二狗的姘頭!可她又不敢去斥責王二狗,隻能把一腔怒氣撒在王桃花身上。
王桃花最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於是冷聲道:“錢嬸子,你這指桑罵槐的說給誰聽呢?有什麼話給我說明白了。”
“哼!敢做那見不得人的醜事還怕人說。”
“我做什麼醜事了!!?”
“你勾……”
錢氏剛想說你勾引我相公了,又想到了萬一這死丫頭跑去找王二狗哭訴,自己晚上又得挨一頓揍,隻能冷哼了一聲,扭著身子走了。
“陰陽怪氣的,有毛病!”
王少安有些不安地絞著手指頭:“阿姐,錢嬸子肯定會回去給刁大娘他們報信。”
“去就去唄,我又不怕他們。別愣著了,咱們趕緊裝蘿卜吧。”
果然等劉氏得了信,風風火火地趕到地裏時,早就光禿禿一片了,氣得她一跺腳就往王桃花家跑去。
王桃花正在院子裏切蘿卜,劉氏就在門口罵了起來。
“黑心爛肺的死丫頭,跑老娘地裏偷蘿卜,吃了老娘的蘿卜她穿腸爛肚。”
“小小年紀就知道偷東西,怎麼有臉喲!”
“我滴蘿卜呀蘿卜,但凡你能聽到的我話,就讓吃你的人拉三天三夜的肚子,拉不死她。”
王桃花被吵煩了,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斬,就那麼抱著手直勾勾地看向劉氏。
“劉大嬸,你是吃了糞嗎,嘴那麼臭!那蘿卜是誰種的,你心裏沒點數!這蘿卜你敢吃嗎?吃了也不怕我爹夜裏去找你聊聊天。”
“我呸!長在我家地裏就是我家的,我管你誰種的。”
“呐,蘿卜在這呢,有本事拿回去呀!”
王桃花晃了晃手裏的蘿卜。
劉氏哪有這個膽子,先不說王桃花身邊有刀子,這丫頭打人是往死裏打的。
“沒本事拿就給我滾一邊去,天天跟隻綠頭蒼蠅似的煩不煩人,死了娘老子都沒跑得這麼勤快。”
“你……你……”
“別你呀,我呀的。快走快走,我家不歡迎你。 ”
說著跟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死丫頭你給我記住了,那地明日就是我家的了,以後不許你去。否則,我就去縣衙告你。”
說完頂著一張黑臉回去了。
王桃花看著劉氏遠去的身影,嘀咕著:“這錢氏也是根攪屎棍,找機會得讓她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