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兩人把劉氏賠的灰麵倒進缸裏,想著那屋子沒人住放著不安全,又一起抬去了王桃花屋裏。
王桃花拿了那粗布袋子順手舀了小半袋,打算張大娘上次給的灰麵還了,不料被張大娘說了一通。
“你這丫頭盡是精怪,我那是給你吃的,你還啥?眼下離明年收成還有八九個月,你這半鬥灰麵就算摻上野菜能頂幾天?大娘想過了,從明兒開始你就跟著我在家裏好好織布。
我算過了,勤快點一個月能織上一匹布。雖然這兩年布價低,好歹也能換上四十來文錢。夠買十多斤灰麵了,保準餓不到肚子。”
“啊!織布啊!”一提到織布王桃花就垮了下來。
她記憶裏白氏從早織到晚地織布,一雙眼睛都快熬瞎了。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坐在那裏一整天重複一個動作,最是枯燥無味!
“桃花,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可是不舒服?”張大娘趕緊問道。
“啊!那個……大娘,別擔心,我就是有點眼睛泛花,頭也有點暈!”
“哎呀,是老婆子想得不周到了。你這剛傷了頭哪能一直盯著織布機子,行,那這事等你好了再說!”
王桃花立馬鬆了口氣,偷偷給自己比了個“耶”!總算蒙混過關了,織布我可做不來。
這邊她看到五個雞蛋,又打起了主意。
“大娘,要不你把這幾個雞蛋拿回去給香芹嬸子吃吧,她現在是雙身子了,得多吃點好的。”
“不用,不用,家裏的雞成天都能下上一兩個蛋夠你嬸子吃了,你自個留著補補身子。聽大娘一句話,咱們做女人的呀,可千萬不能在年輕是把身子虧狠了,不然以後有的罪受。”
王桃花對眼前這位老人的善良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哎呀!”
王桃花突然想起今日挖的野菜還放在門後,也不知道曬了這麼半天有沒有壞,趕緊跑去院子裏。好在除了最上麵幾顆野菜曬幹巴了,下麵的都還水靈靈的。
等張大娘從屋裏出來見王桃花搗弄著木耳,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喊到:“桃花呀,這黑菌子有毒,快……快把它們扔了。”
“啥?大娘,你說這個有毒?”
王桃花疑惑地指著木耳,又認真地看了一遍,沒錯啊,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木耳。
“那可不是!你忘了?村口的劉狗子那年不就是吃了這黑菌子上吐下瀉,腦袋腫得啊跟磨盤一般大,要不是王郎中看得早,小命都沒得喲!”
張大娘說得一臉害怕,就要撿起那些木耳拿去扔掉。
王桃花稍微想了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趕緊攔住。
“大娘你別扔,這東西真能吃!劉叔吃了它中毒是因為吃的是新鮮的,隻要把它曬幹了就沒毒了。”
“曬幹了就沒毒,還有這事?”張大娘狐疑地看來。
“那可不是。我爹前段時間不是帶我去縣裏賣過一次野菜嗎,我在街上見過這東西,那大娘跟我說這叫木耳。後來我去山上挖野菜也摘過幾次這木耳,都吃了好幾回了,你看我不活得好好的。”
“哎喲!丫頭你膽子可真大,萬一認錯了,吃錯了可咋辦。再說這黑不溜秋的能好吃嗎?”張大娘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