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王知”就在王知無聊的感覺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頭頭低聲喊他。
王知猛然驚醒,左右看看依然還是什麼都沒有,甚至之前在樹梢時隱時現的老鴉叫聲也聽不見了,隻有輕微的,若隱若現的幹樹葉,風吹過時會沙沙作響。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什麼味道?”頭頭皺著眉頭問道。
王知抽抽鼻子,使勁的深吸了一口氣。
一股子野地中的土腥氣鑽進鼻腔中,王知感覺很不舒服,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蒙住了口鼻,低聲跟頭頭回道:“就是土疙瘩味。”
頭頭想說什麼,又覺得好像並不真實。看著王知帶上布巾子,想著也對,正要提醒其他也跟著王知一樣捂住口鼻,卻聽到遠遠傳來了車軲轆的聲音。頓時趴著的幾個人,立時神經緊繃,一動不敢動。
夜色中的樹林中飄蕩著霧氣,映著昏暗的月光,王知感覺有些瘮得慌。
遠遠的,兩輛馬車咯吱吱的行了過來。在幽靜的路上,看不清馬車的樣式,如同剪影一般越走越近。
“不對,怎麼沒有人?”頭頭眼睛盯著逐漸走過來的車,有些詫異。
說好的另一隊人,去了哪裏?
隻有兩匹馬,拉著馬車往前行,之前說好裝作貨商的其他同僚卻不見了蹤影。
馬車一直到了所埋伏的地方,頭頭一聲令下,幾人一起躍起圍住了馬車。
四周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王知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但那種感覺很不妙。正想問頭頭現在要怎麼做,就發現頭頭轉過頭來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睛中是從來沒有過的,帶著一絲迷茫和濃濃的恨意。
突然,旁邊的幾人也如頭頭一樣,左右看著,眼神迷惘。林中的霧氣逐漸開始變濃,王知覺得自己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䢸怎麼樣都抬不起腳步。
就在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看到前麵,有一隊人走過來,確切一點說,是有一隊人飄了過來。他們腳底並沒沒有動作,直挺挺的向前。四五個人,手中舉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的布巾。
王知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被人捏住了一般,一股惡臭味隨著那些人的走近而越來越濃烈。
當他看清楚最前麵那一個人的麵龐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要支持不住了,
為首的是同僚中跟他最要好的黃大拿,但如今應該已經不能跟他再稱兄道弟了,因為能看得出來,他已經死了,死狀也極慘。
平日裏白胖的麵容變成了青灰色,一隻眼珠子掛在眼眶外麵,似乎隻有一點筋連著眼眶的肌肉,隨著前行的頻率,左搖右晃。一隻手高舉著黑布的一角,另一隻手,已經不見了。袖口處是幹巴巴的血液。
後麵的四個人慘狀各自不同,但無一例外的,不用近身就能知道,他們都已經死去。很不對勁,自己與他們明明分開不多時間,為什麼屍臭會如此濃烈?
一動也動不了,但是更詭異的是,他逐漸明白剛才頭頭所說的味道什麼了。除了土腥味和現在眼前已經亡故的同僚所發出的惡臭味,一股帶著一絲絲甜味的令人不排斥的味道,逐漸隔著布巾子鑽到了他的鼻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