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挨打的眾人合夥降服了段夢柏,在等警察過來解決的時間裏,鄭嫻往巷子裏撒了一把鈔票。
“哎喲!誰掉了這麼多錢啊!”
此言一出引起大亂,所有人一股腦往巷子裏鑽,唯有一人與所有人背道而馳。
鄭嫻走到段夢柏跟前,昔日在她麵前稱王稱霸的段夢柏趴在腳邊,久違了的報複快感,鄭嫻感覺自己好像又活了,麻木的身軀注入一股熱血,她蹲下身子看著自己的希望,取下墨鏡口罩,露出自己的臉。
“段夢柏。”
段夢柏聽見自己的名字還有反應,她看向了她,四目相對,鄭嫻忽然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喬,喬喬。”
“嗯?”喬喬......是誰?段夢柏身邊有了新朋友?
段夢柏又喃喃的喊了一遍,鄭嫻一想,將錯就錯應下。
“段夢柏,我給你解開繩子,你不要出聲,悄悄跟我走好嗎?”
得到首肯,鄭嫻解開繩子扶起段夢柏,段夢柏很聽“喬喬”的話,離開時悄無聲息,沒有發出怪叫聲,等警察到來時,沒抓到報案的瘋女人,倒是帶走一群不當得利,違法侵占他人錢財後分均不利,聚眾鬥毆的群眾。
“cut!”
“再來一遍,對視的時候靈瓏你的眼神再給久一點,時淼你要弱一點,看見那雙純淨的眸子你有點出神,恍若隔世的感覺,想起你們年少時的那些美好......”
隨著拍攝漸入佳境,鄧導的要求要比之前更加嚴格,他的眉頭越來越重,話越來越少,之前一條過的例子再也沒有出現,今天通過的戲睡一覺後導演又覺得不行了,隔天繼續重拍,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多到最後演員習以為常,後來,那條唯一的one take也被拿出來重新拍攝,每一場戲五條打底,每天的拍攝任務很重,四點出工,收工時間不定,但不會早於九點。
不停的被喊停,反複演一場戲,對演員來說是種壓力,這種環境下待久了,演員難免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我真的會演戲嗎?為什麼怎麼演都不行?到底哪裏不對?但演員陷入困境的時候,唯一能伸出援手的人卻永遠隻有一句話。
“自己找感覺,五分鍾後,再來一條。”
群演們叫苦不堪,時淼和鄧亮合作過一次,對鄧亮吹毛求疵的態度她以為自己習慣了。
家暴的戲拍了三天,她已經數不清拍了多少條,每天腫著臉回到酒店,入睡時冰塊搭在臉上消腫,好隔天繼續挨打,一天下來,演她丈夫的演員手指頭和她的臉一樣腫。
導演不肯說是誰的問題,時淼和男演員不約而同將錯誤攬在自己身上,結束後兩個人爭著說抱歉,為結束這場曆時已久的磨難,時淼讓男演員不要有所顧忌,有話直說,她也一樣,兩人積極磨合演技,吃飯時在探討,休息時在排戲,臨睡前還在聊工作。
第四天淩晨收工,家暴戲仍舊沒有達到導演的預期,男演員心態崩了,在監視器前掩麵痛哭。
“我不演了,我要回家!我不當演員了,我不當了。”
疲憊的時淼轉身走了,她太累了。
洗完澡近兩點,時淼終於趴到床上,好累,從昨天拍到今天,工作二十多個小時,挨了上百個巴掌,摔倒上百次,渾身肌肉絞著疼,臉已經不是她的了。
明明很累,眼皮重的抬不開,卻還是睡不著,腦子裏不停重複著鄧亮指著她大罵的場景,一段段,一場場,一幀一幀慢放,到底是哪有問題?到底鄧亮要的是什麼感覺?她的天賦呢,她過人的演技呢?她怎麼可以越演越差。
“咚咚”
“姐,你睡了嗎?”
王瑤在門口喊她,時淼挪開臉上的冰袋:“唔,有什麼事嗎?”
“額......不是我有事,姐你起來開下門。”門外的王瑤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