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落花成陣(2 / 2)

在何曉箏挑釁的眼光下,狄康並沒有被說服,他說:“據我所知,三十年前,這裏盛行露天葬的時候,都是由薩滿帶著村民進來舉行儀式,我懷疑這些眼睛很可能是薩滿描繪的。”

“老薩滿又不是作戰將軍,怎麼會用眼睛布陣?再說冷兵器時代早就過去了,打仗也不用什麼陣了,薩滿有什麼理由在這裏描繪眼睛布陣呢?”何曉箏說得確實是個疑點,這點行不通,狄康的古代陣勢猜測就不成立。何曉箏見狄康沒吭聲,繼續說道:“行了,別再說什麼陣勢了,我看這地……什麼陣的陣的,也不是什麼深奧的玩意兒,咱們身上背著一大一小兩副屍骨,在這坡裏待的時間越長,對取證就越不利,還是趕快想辦法找條道離開這兒算了,它愛是什麼陣就什麼陣,跟咱沒關係。”

狄康傻愣了一會兒,突然又說:“不對,我看這樹上眼睛,大有學問,不僅圖形詭異,而且它們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出現,要是想找路出去,就必須得搞清楚這些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曉箏見狄康認真起來,從包裏找出一些棉紗布,換了一副恭謹的態度,老老實實地走到狄康麵前,說:“我覺得還是不看這些眼睛為妙,我這有些紗布,咱們還是邊走邊做路標吧,就蒙在這些眼睛上。不過,前麵那片樹林,不知道深淺,恐怕想過去也不太容易。”何曉箏分了一些棉紗給狄康。

倆人前腳剛走,樹上的圓木懸棺便開始斷裂,隻留有一絲連接之處,露出半隻人腳,懸在半空中,隱隱有種猙獰可怖之意。

倆人邊走,邊在樹上做路標,大約走了半小時,何曉箏回頭說了句:“狄康,我沒紗布了。”狄康也應了一句:“我也沒紗布了。”何曉箏說:“實在不行,就撕衣服吧。”狄康朝四周望了望,說:“不必了,樹上有很多紗布。”

“開什麼玩笑?”何曉箏抬頭一看,真是活見鬼了。四周的樹上,零零散散拴著些紗布,像戰敗時舉的白旗。這走了半天,分明又回到原地樹下。何曉箏踮著個腳,不斷四處張望,一瞬間心灰意冷,看來,做路標這個辦法也是行不通的。何曉箏隻好走到狄康麵前,兩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忍不住想罵:“這裏究竟是他媽的什麼鬼地方?”

何曉箏歎了口氣,說:“狄康,趁著手電筒還有點光,你趕緊再想想看還有什麼轍沒有,我們水、電都快沒了,倘若再出不去這坡,就隻有閉眼等死。”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何曉箏,望著身處的詭異葬區,也漸漸開始焦躁不安。

現在遇到的這些血眼圖騰,何曉箏除了有一些直觀的感受之外,一無所知,這方麵何曉箏遠遠不如狄康。雖然狄康不是專業的探險人員,至少他是個警察,有著很沉穩的心態。何曉箏見狄康沒吭聲,便又對狄康強調了一下:“我看這坡中匪夷所思之事甚多,咱們這麼亂走亂轉的不是辦法,要是這麼亂闖,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異狀,現下咱們必須想點對策。”

“別擔心。常言道:沒有過不去坎。”狄康靠在樹上,又重新掏出紙筆,連畫幾張圖後,對何曉箏說道,“看來,我判斷得一點沒錯,這就是唐代大軍事家李靖製定的著名陣法——六花陣。”

“六花陣……”

何曉箏說到此處,伸手緊緊捂住嘴巴,將下半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隨即她察覺出,在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微微震顫之聲。不僅如此,伴著一陣窸窸窣窣的怪異響動,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傳來。

就在這麼一走神的工夫,猛聽狄康頭頂圓木懸棺,“哢”的一聲攔腰斷裂,嘩的一下,朝狄康天門蓋砸下。何曉箏隻覺頭發根同時豎起,急忙喊道:“狄康,閃開!”

再去看狄康時,身上掛著幾塊兒白骨,已是灰頭土臉,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