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會空檔,張政禹問道:“老哥,聽你口音應該不是城區的,鎮上人吧?”
“是的,落河的。”
“那可不近啊,平鄉鎮過了才是落河鎮吧?這麼遠過來擺攤,一晚上賣的夠不夠油錢?”
小販笑笑:“那咋整,這都是家裏吃不完的,總不能爛地裏吧?”
“你們那沒有菜販收菜嗎?”
“有啊,菜販收菜給的啥價。就說這白菜,他給我六分錢一斤,超市裏賣一毛五,我憑啥賣給他,喂狗我都不給他……老板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哈……”
場麵一度尷尬,張政禹擺擺手,接著問道:“難道就一家菜販收你們的菜?就沒有多給點的?”
“唉,人家價錢高點的都是種的多的,六七十畝的,我們這就四畝地,人家說啥價就是啥價,一分不多給,你不賣就隻能爛地裏。”
張政禹沉默了,經濟發展是快了,但是城鄉發展不平衡的趨勢也顯現出來。
現在市麵上的物價相對而言並不算便宜,但是真正的實惠沒有讓農民享受到,反而是中間商菜販、超市賣場的老板賺取了最多的差價,因此農民才跑老遠來賣菜。
“稱好了,老板你吃著好再來買。”小販遞過裝好的菜。
張政禹沒有接,而是看著剩下的其他菜說道:“我看你這別的也沒剩幾斤了,萵筍跟蘿卜也給我稱了吧。”
“老板你要這麼多吃的完啊?”
“我家七口人,有啥吃不完的。”張政禹果斷答道。
聽到這話,小販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麻利的稱了菜遞給張政禹。
最後一算賬,六塊八毛,張政禹直接給了七塊,也沒要找零。
“大晚上的,你也不容易,不找了。”張政禹這樣說道。
劉宇軒剛停好車,就看著張政禹拎著兩大包菜吭哧吭哧往這邊走,趕緊上前把菜接過來。
“區長,怎麼買了這麼多菜?”
張政禹把剛才的情況大致上講了講,劉宇軒點頭道:“是這樣沒錯,以前咱們在鎮上工作,不覺得這裏麵有什麼問題,但仔細一想,農民是真的不容易。”
張政禹道:“我們的工作不能再搞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了,還是得對症下藥。”
他打算明天找良玉清了解一下情況,良玉清當副區長之前,擔任了多年區農業局局長,可以用作風過硬、業務精通形容,這也是為什麼陳飛雲案之後,良玉清能夠從一堆區管幹部裏脫穎而出,快速補位副區長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張政禹帶了筆和本子,去了良玉清辦公室。
良玉清為人還比較和善,除了因為業務工作上的事情發脾氣之外,沒聽說他平時跟誰紅過臉,張政禹平日跟他相處的也不錯。
良玉清還以為張政禹是串門聊天,但是看到張政禹拿的筆和本子,才發現自己想簡單了。
“良區長,今天我是來當學生的,農業工作上有點事情不明白,想向你請教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