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狠狠踹了女人一腳,“奶奶的,又是一個,老子讓你生生生!生一堆你明白嗎?”男人看了一眼接生婆手裏的單個孩子,隨即他扯住女人的頭發,把她拖到破草房裏,就扒下了女人的褲子,狠狠抽打。
“先給錢,一塊,快點!”接生婆無視了女人的哭喊,她隻想拿到錢。
男人不吭聲,隻是往死裏打女人,血肉模糊的全身都在顫抖,女人拉著男人那滿是臭氣味且沾滿泥土的褲腿,沙啞地哀求“別打了,我給你生一窩。”
男人絲毫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因為他舍不得那一塊錢。接生婆罵罵咧咧,男人聽的極其厭煩,忽然,他鬆開抽打女人的鞭子,猛地撲向接生婆,把她壓倒在身下。接生婆也是見過很多無賴,但就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不給錢就算了,還占上了便宜。“給三毛就行,我也不容易”接生婆企圖討到一些,半天,男人在他滿是補丁的破衣裳裏掏出了一毛,砸向接生婆,“拿了就滾,就這麼多。”接生婆慌亂地捧起一毛錢,罵罵咧咧地推開身上的男人,溜了。
男人一手拎起剛出生的女孩兒,殘忍的抓著女孩兒“你要是再給老子賠錢,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片刻,男人跳起對著女人的臉就是一腳,“特麼的,我要的是一堆!!”男人還在為前些天的那個“賠錢貨”而發騷,隻賣了七百塊,這讓他很煩很失望。
女人的眼角沒有淚,她得靠這個男人活著,她拚了命的給男人下崽,就是為了能有口飯吃。剛出生的女孩兒是她的第九個孩子。除了三歲的胡蛋,其餘都被迫賣了。
男人名叫胡來,他父親是一糙漢,母親是拐來的。在給他起名兒時,父親起的都是“胡二蛋”,“胡二狗”,“胡犢子”之類的,因為他就叫“胡狗子”,他母親一聽急了,“你這不胡來嗎,名兒咋能這麼起?” 老男人一聽,就堅定的要給他兒子起名兒叫“胡來”,母親插了一嘴,他父親就拿榔頭給她砸的頭破血流,就這樣,“胡來”這名兒就塵埃落定了。
胡來拿出了一皺巴巴的煙卷,那是他拿三分錢買來的。女人殷勤的給他點上了,又瘋癲癲拿來一塊用偷來的麥稈子做的坐墊,慌張的扶男人坐下,小心翼翼的給他捶背,還時不時問他舒不舒服。女人的手一直在冒汗,她生怕哪個動作慢了,又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即便如此,她仍舊每天都要挨打。
“媽的,我養了她五年,就賣了七百塊,真的賠錢,就他媽給老子賠錢!”胡來罵罵咧咧,越罵越上頭,唾沫星子亂飛,女人嫌棄的不得了,卻大氣不敢出。老半天了,他一直沉浸在罵那個賠錢貨的憤恨之中。忽然,他目光冷冷地落在了靠著草堆熟睡的三歲的胡蛋身上。
“去打聽打聽,價錢怎麼樣,合適就賣了”胡來踢了一腳發呆的女人,凶狠的命令道。
“她才三歲”女人小聲嘀咕。
“我養了五年的不也是個賠錢貨嗎,我還要白白養她嗎?”胡來惡狠狠的盯著女人,女人不敢說一個字。
她作為一個母親,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可第二天,她還是把村莊跑了個遍,四處打聽價錢。一個中年男人告訴她,女孩兒到了九歲或許能賣個好價錢!她牢牢記住了這句話,瘋子似的朝著他們那用玉米捆子堆成的破草屋跑,就那些捆子還是大半夜從二十裏外的富貴人家偷來的。
刺眼的陽光正打在鄉間的小路上,周圍是長滿雜草的大片土地。她一路跑,本是晌午飯的時間,她卻經過了許多堆坐在一起胡扯的中年男人女人和肚子咕咕作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