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天下政權分為兩處,一處是大雍,另一處也是大雍。啊,不對,是大盛。大雍雄踞北方,善征戰殺伐;大盛安居南邊,善行商貿易。
不才正是盛國的嫡公主,盛國唯一的嫡公主,是母後盼了多年的孩子,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葉、金尊玉貴。
關於我的出生,很是狗血。
據說,我出生那天,天降甘霖,大旱三月的盛國終於喝上了一口水,我那為百姓服務的父皇也終於喘上了一口氣。
父皇很是高興,當場為我賜了名字和封號。
你可以喚我葉貺,也可以喚我盛安。當然,前提是如果你不怕被砍頭的話。畢竟,“盛安盛安,盛國長安”,頂著這個封號,我可以在整個盛國橫著走。
我是母後唯一的孩子,卻不是父皇唯一的孩子。
但好在,兄弟姐妹還算和睦。
說起來,我上頭有兩個皇姐,四個皇兄。
大皇姐喚作葉貽,是賢妃娘娘的寶貝疙瘩。隻因這是我父皇的第一個孩子,初為人父,龍顏大悅,一個高興就把當時還是貴人的賢娘娘晉為妃位。自此,大皇姐就成為了賢娘娘的掌中之寶、心上之肉。隻是,大皇姐早已成親,我與她一年也隻不過能在除夕和中秋見上兩麵。
二皇姐單名一個贐字,最是安靜少語,是故去的惠嬪娘娘所出。母後常說,惠嬪娘娘當的起這個惠字。據說,惠娘娘自父皇還是皇子時就一直陪在身側,和父皇一同幾經沉浮,不離不棄。隻可惜,到底是當初太過勞神費力,沒能撐過生子大關,香消玉殞。
大皇兄的名字叫做葉賾,“幽深玄妙、深入探求”之意,寄托了父皇對於長子的期待。大皇兄也不孚爹望,整日捧著本書,恨不得把眼睛粘在上麵。德妃娘娘和柳嬤嬤為此操碎了心,常勸著他歇一歇,注意勞逸結合。但大皇兄好像是本著“人活一天少一天”的態度,任誰勸都不聽。每回見他,我都會偷偷瞄他的眼睛,想看看這雙眼睛究竟還能用多久,人家會不會罷工不幹了。要真是到了那一天,我要不要掏出我的小金庫,幫大皇兄雇一位說書先生,讓先生念給他聽。順便給我講講話本子上的故事,定是十分精彩。
二皇兄“人狠話不多”,一個“贏”字概括了他二十歲的人生。身為皇子,本應醉心權術,二皇兄卻沉迷武學。未建府時,就整日研究如何溜出宮去,與人“打架鬥毆”。一開始,父皇和賢妃娘娘很是頭疼,想不出一個奪嫡冠軍、一個書香世家的閨秀是怎麼養出來了這樣一個跳脫的孩子。可以說是屢教屢敗,屢敗屢教,屢教屢敗敗敗敗敗……後來,二位也索性不再管他,放任自流。二皇兄也如願奔赴戰場,輾轉多年,攢下軍功累累。要不是看他實在無心朝堂,恐怕早已被動為國捐軀。
淑妃娘娘所出的三皇兄葉贇人如其名,當真是驚才絕倫、風光霽月、完美無瑕。無論從誰的嘴巴裏聽到的都是盛讚美譽。我私認為三皇兄八九不離十就是下一任天子了。於是,我有事沒事就跑到三皇兄麵前獻殷勤。今天是一碟桂花糕,明天是一碗解暑茶……總之,我得把這條的未來的龍腿抱緊了,直接焊死的那種。
話說回來,我個人還是認為四皇兄的名字最為好聽--葉贍。小時候,還識不得幾個大字的我,一直以為是“良善”的“善”。我很是納悶,為何隻有四皇兄的名沒有從“貝”呢?莫非,是父皇替別人養了兒子?更納悶的是,四皇兄這個人和“良善”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他可不妥妥就是仗著貴妃娘娘的勢,胡作非為的小紈絝嗎?我可是忘不了我最喜歡的蜀繡鑲東珠金絲鞋裏出現的青蛙,也忘不了那杯齁到我差點英年早逝的茉莉花茶……饒是如此,我沒有一哭,也沒有二鬧,更沒有三上吊。甚至每次都默默為沒有從“貝”的“善”皇兄收拾殘局。生怕鬧到父皇麵前,讓他在繁雜政務中抽空想起為別人養兒子這茬,就手起刀落,把我的好四哥給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