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很緊張，她探出腦袋看了眼走廊，小聲說：“你怎麼來了，我爸媽住隔壁，被他們看見不好。”
溫禮一訕，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呢，我來借洗麵奶。”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還沒洗臉。”
樂瑤長舒一口氣，她返回洗手間，把化妝包一股腦兒地遞給他：“裏麵水乳精華齊全，你自己看著用吧。”
語速快到仿佛在盼著他趕緊走。
溫禮氣笑了：“這麼怕被你爸媽發現？”
樂瑤認真地點頭：“會被李梅女士打斷腿！”
溫禮低頭笑起來。
終於送走他，女孩子鬆了口氣，微信上多了好幾條未讀信息。
她點進去，果然看見群聊裏很熱鬧。
徐慶很高興，高調地宣布顧念念懷孕了。
“終於滿3個月了，憋死我了！”
“低調點，你已經連著喊了好幾個群聊了！”顧念念恨鐵不成鋼。
“太激動了太激動了。”
樂瑤看清群名，終於失笑，“4A級風景區”，還是大一參加比賽時建的群，很多年沒有用過了。
她揚起笑，緩緩打字：“恭喜恭喜，另外新年快樂～”
“你也快樂，瑤瑤。”顧念念回複她：“好久沒見到這麼單純的拜年信息了，他們都複製大段大段的文字群發，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沒有那個習慣，主要是懶。”樂瑤失笑。
想起什麼，她又補了一句：“溫禮雖然沒有複製拜年短信，但是他的‘新年快樂’應該也是群發。”
“？？？”顧念念發來三個問號。
樂瑤皺起眉：“啥意思？”
“溫禮連朋友圈都不發，怎麼可能群發拜年信息！”顧念念回的很快。
“這麼多年，我就沒收到過溫禮的拜年短信。”徐慶還發了個哭泣的表情：“他實在是太冷漠了。”
樂瑤打字的手一頓，她有些不確定地退回到溫禮的聊天框，往上翻，基本上每年大年初一的淩晨，他都會給自己發拜年短信。
今年也不例外。
她仿佛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僵著手指半天沒有反應。
溫禮在離她不遠的房間扶著額，勾著笑看著群裏不斷跳出來的信息，終於緩緩打字：“我隻對一個人發過‘新年快樂’。”
心裏的猜測被證實，樂瑤有些高興，又有些心酸。
徐慶：“……怎麼，我是不配收到你的祝福嘛？”
“我都在心裏祝福你。”溫禮回複。
徐慶：“……”那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樂瑤睜大眼睛，看清他寫的每一個字，手指的痙攣緩解，她切進他的聊天框：“所以，這麼多年，你隻對我說過新年快樂？”
“嗯，隻有你一個。”男生給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隻有這件事從了心，因為我希望我的祝福真的能給你帶去快樂。”
所以每次都盼著你回，盼著你能多說一點，這樣我就有理由再去了解你的生活。
樂瑤眼睛有點酸，她翻看了很多遍曆史聊天記錄，每次看到“新年快樂”以及自己的回複，都有些傷感。
溫禮見她沒有繼續回，也不著急。
她心思細膩敏感，有些事情他本不想告訴她的。
半晌後，樂瑤回複他，回複他整整8年的愛意。
“新年快樂，22歲的溫禮。”
“新年快樂，23歲的溫禮。”
……
“新年快樂，29歲的溫禮。”
男孩子一下溫柔了眉眼，摩挲著手機無聲喟歎。
他笑起來，誰敢說不值得？
樂瑤整個晚上都在做夢，夢到他每個春節，形單影隻地給她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