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皺眉,他沒接,心裏隱隱的不安突然放大,快要將他吞沒。
“傻了?”溫衛國抬起頭,一笑。
“你才50歲,為什麼這麼早設立遺囑?”
“絕了有心之人的窺伺,對我和公司而言都更好。”溫衛國沒有明說這有心之人是誰,但是溫禮從進門就沒見到李琳,瞬間就明白了。
他笑起來,聲音卻冰冷:“怎麼?你那麼有把握的愛情,如今不幸福嗎?”
溫衛國慢慢坐下,聞言並不正麵回答,隻是點燃一支煙,夾在指尖也不吸。
他望向窗外正冒著綠芽的樹木,悵然開口:“我當年認識你媽媽的時候,也就你現在這麼大,她還比我小一歲,年輕的女孩子,活潑又聰明。”
溫禮冷眼看著他。
“我對她一見鍾情,對她展開了激烈的追求。當時我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窮學生,追她的人又很多,我從來沒想過她會跟我在一起。”
“她答應我的那天,我比中了頭彩都高興。後來我們一起創立公司,一起為事業奮鬥,再然後就是結婚、生子。”
“我以為我們會白頭偕老的,但是婚後我讓她在家相夫教子,不用陪我為公司操勞,她不願意,我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溫禮嘲弄地看著他,這個男人是父親、是丈夫,他居然可以將自私自利、虛偽至極偽裝的天衣無縫。
溫禮語氣尖銳:“為了將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為了擺脫我媽對公司的控製,你是以離婚威脅她,逼著她離開的公司,現在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可笑嗎?”
溫衛國不料內心最肮髒的私欲被戳破,他嘴硬:“並不是這樣,我是出於愛她!”
溫禮看著他的眼神裏隻有諷刺和蔑視。
溫衛國被他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是出於愛她才讓她離開的公司,當時她作為公司業務負責人,一直在外拋頭露麵,她向來不喜歡這些,我是為她著想!”
“你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騙自己的嗎?”溫禮笑起來。
溫衛國氣極,他抵著桌子靠近溫禮:“事實就是如此。”
溫禮不想再聽,轉身準備離開。男生身影挺拔頎長,聲音裏毫無眷戀:“如果你叫我回來就是聽你說這些沒用的事情,恕我不奉陪了。”
“等等。”溫衛國幾乎咬牙切齒,準備了這麼多的說辭,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接茬。
溫禮徑直往外走。
“你不在乎我,那你在乎徐慶、岑森和樂瑤嗎?”平地一聲雷。
溫禮觸到門把手的手一頓,人幾乎是立刻轉過身。
溫衛國推了推眼鏡,收起剛剛的怒容,換了副麵孔,笑了:“果然打蛇要打七寸。”
“什麼意思?”溫禮皺著眉。
“我讓下屬調查了與你走的近的學生,調查了他們的家庭情況。徐慶家條件不錯,他爸媽都在溫氏的子公司工作,”溫衛國慢慢走近,臉上笑意越來越盛:“岑森家條件一般,父親在一個小公司工作,母親臥病在床,據說還是靠著我讚助的獎學金交學費。”
溫禮此刻的心高高揚起,他緊緊握住了門把手,骨節泛白。
溫衛國繼續說:“至於樂瑤,父母自己經營一家企業,也不缺錢繳納學費。”他頓了下:“可是樂瑤的父親樂觀山最近拿下了溫氏好幾個項目,你說我要是使用一些方法,讓他血本無歸、傾家蕩產怎麼樣?”
溫禮終於知道今天是場鴻門宴,也明白今天他不失去點什麼是走不出這扇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