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傑不由得揶揄道：“三百一個小時，您這普及價格，有點昂貴了吧。”
眼鏡男人笑了：“哈哈，要吃飯的嘛。而且現在店裏隻有我一個醫生，如果價格定太低，來的人太多，我也會忙不過來的啊。”
眼鏡男的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在對方說話時，夏遠一直打量著前者。
在談及專業領域的知識時，對方遊刃有餘，表現得相當熟悉，並未露怯。
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算了。
夏遠忽地歎了口氣：
最近多事之秋，他也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再說了，就算這裏真有什麼問題，也不是自己一個菜鳥能解決的。
於是夏遠從座椅上起身：“多謝老板，今天實在是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
“客氣了小同學，不過，我們這種替人解決麻煩的生意，還是不要再見麵比較好，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互相客套兩句後，夏遠拉著裴傑，往門口走去。
“唉？這就走了？”
“回去了，別忘了下午還有課。”
“區區專業課，翹了不就好了？”
“可別拉上我，我愛學習……”
就在兩人要出門時，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肥胖男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和夏遠錯身而過。
“洛先生，我昨天預約過的，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事，請進，麻煩稍微等待一下，我馬上就到。”
“走吧，別人來生意了。”
多看了西裝男一眼，夏遠也不再久留，催促著裴傑一起離開了診所。
……
眼鏡男人和小女孩站在店門口，目送夏遠和裴傑走遠。
“哢吧，哢吧。”
當視線裏不存在兩人的影子時，女孩的薯片也吃完了。
她舔了舔手指，然後把包裝袋扔到一邊。
接著，女孩淡淡說道：“個頭高的那個小哥，是個天人（契約者），他身上的靈息，都快嗆到我嘴裏了。”
說完，她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我能吃了他嗎？”
眼鏡男人瞪了她一眼：“別惹事，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
“知道了，切，真掃興。”聞言，女孩撇了撇嘴。
她把手放在了後腦勺上，重新走進大門內，刻意拉長聲音說道：“不過，既然那個小哥是天人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被巡夜人盯上了啊？”
眼鏡男想了想，而後搖搖頭：“大概率不可能，如果巡夜人真想調查我們，不會派這種水平的人過來。”
“確實，連靈息都無法收斂，一看就是個剛到蛻塵境的菜鳥。以蜉蝣社的護短程度，他們沒必要派這樣的人來送死，”女孩把玩著手指，“不過是裝出來的也說一定呢。”
眼鏡男人推了推眼鏡，語調裏聽不出任何情緒：“那誰知道。”
但接下來，他又低下頭，有幾分埋怨地衝女孩說道：“不過，小祖宗，你以後能低調一點嗎？如果被人識破了身份，事就不好辦了。”
很顯然，眼鏡男指的是女孩說出裴傑中午食譜的事。
聽罷，女孩卻是嘴角一歪，露出一個極其誇張的笑容來：“一個普通人，一個巡夜人都不是的蛻塵境天人，大不了都吃了。”
對於女孩這種隨心所欲的態度，眼鏡男人很是無語地扶額：“你這家夥，在別人的地盤，能別這麼隨心所欲嗎……”
“略略略。”
女孩對他扮了個鬼臉，顯然並沒有過多在意男人的話。
接著她轉過身，在大廳裏蹦躂了幾步，又將手伸進了放零食的櫃子裏。
翻了好一陣後，女孩撅起嘴，用稚氣又帶有幾分委屈的聲音說道：
“洛尋，我薯片吃完了。”
聞言，眼鏡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二十塊錢麵值的鈔票，有幾分無奈地說道：“小祖宗，您能省著點吃嗎？經費都快被你花完了。”
“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幹，吃點零食怎麼了。”
女孩一邊不滿地嘀咕，一邊把鈔票從洛尋手中扯出來。
拿到錢後，她又衝後者吐了吐舌頭，而後打開門，走出了心理診所。
女孩徑直走到了旁邊的便利店裏，將票子拍在櫃台前，很豪橫地伸出兩根粉嫩的手指：“兩包薯片，我要番茄味的！”
“真是，嘴就不帶停的……”
好心情診所前，洛尋靠在門邊，看著女孩的背影，不由得輕輕搖頭。
雖然嘴中話語滿是嫌棄，但在看到女孩小小的背影時，洛尋的眉眼卻仍然不自覺地彎了起來，露出一抹淺淺的溫柔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