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時的夏遠才會下意識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做局給坑了。
不過，剛剛司空承的那番話，已經讓夏遠已經打消了這個想法。
別的不說，司空承確實是真心對自己好，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反悔，給出兩個選擇。
不過對夏遠而言，其實是沒有選擇的。
老不死的建議，對話的是司空承嗎？
不是。
他是在通過司空承告訴夏遠：他想要的真相，就在巡夜人這條路上，你非走不可。
雖然司空承從未說過這位“老不死”是個什麼人，但從前者的隻言片語中，夏遠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此人應該不是官方的人，但與官方有著不小的關係，而且在塵國的契約者圈子裏有一定的地位，年紀應該也不小。
在塵國，完全符合這幾個條件的契約者，應該不多。
真正讓夏遠困惑的是：這樣一個有地位的契約者大人物，為何會如此重視自己。
如果僅僅是與自己父母交好的原因，那麼對方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引導自己成為巡夜人。從情感上來說，他更應該遵循自己父母的意思，盡量讓自己遠離紛亂。
結合今天在商場中的遭遇，隱隱之中，夏遠有種感覺：自己身上，很可能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價值。
這件事得不到解答，夏遠不會安心。
……
但此時的司空承，並不清楚夏遠腦子裏的彎彎繞繞。
在聽到夏遠的回答後，他僅僅以為前者是因為少年心氣，便衝動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對此，他隻能有幾分無奈地說道：“得，我的好心沒什麼用啊，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緊接著，他拍了拍夏遠的肩膀，似是囑托般說道：“巡夜人就巡夜人吧，放開膽子去做，放心，有什麼事，我擔著。”
夏遠對司空承露出一個笑容，同時真誠地說道：“謝謝。”
他十分相信，司空承不會害他。
但有些事，他也不想和對方解釋得太明白。
——司空承和“老不死”，有著什麼樣的糾葛，他實在是拿不準。
按照司空承的脾氣，能用一個這麼冒犯的外號稱呼對方，他跟那人的關係，應該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
但司空承和老不死的關係好，就意味著後者不會坑自己嗎？
這不一定。
夏遠並不想把自己的命，賭在別人的關係上——哪怕這個人是司空承。
抱歉了司空，有些事，我還是埋在自己心裏比較放心……
司空承的酒喝完了。
他放下酒瓶，撓了撓頭皮，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對夏遠說道：“對了，廚房裏的碗記得洗了。”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夏遠的臉瞬間變色，“前天吃飯的碗，您老就不能紆尊降貴洗一下嗎，真就攢到了現在？”
“對，這不等你嘛，洗碗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司空承掏了掏耳朵。
“……。”
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感動，瞬間蕩然無存。
夏遠忍住了罵人的衝動——算了，看在這人這麼實誠的份上，他也懶得計較。
他直接從沙發上起身，一句話也沒說，黑著臉走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