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人是官方契約者的名稱嗎?”聞言,夏遠摸了摸額頭,向司空承確認道。
“是,也不完全是,巡夜人是官方契約者的一種職業名,主要負責處理塵國國內北境以外的神秘事件,”說到這裏,司空承的眼神認真起來,“你的父母,就曾經是巡夜人。”
當司空承的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時,夏遠心頭一凜,再也躺不住了。
他半轉過頭:“曾經是什麼意思?”
司空承原本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鬆,眼皮微動,開始徐徐述說起往事:“十四年前,身為巡夜人的夏旬和路微謹,接到一項神秘任務,我並不清楚他們在這次任務中遭遇了什麼,但在那次的任務中……他們都犧牲了。”
他的聲音越說越輕,直到“犧牲”二字出口,卻猶如一道驚雷,劈得夏遠頭腦發白。
夏遠將身體重重地摔在座背上,同時深歎口氣,抬起手肘,遮住了眼眸。
時間在沉默中度過了很久。
其實多年來,夏遠也並非沒有想過這種情況,如果他的父母還在世,那麼為什麼不會來找他?
但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抱有著一絲幻想:他知道,司空承並非普通人,那麼有沒有哪怕一絲可能,他父母陷入了什麼事件,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將自己留下。
現在,真相大白。
……
司空承的目光往旁邊的座位撇了又撇,過了好久,他才滾動喉嚨,開口道:“我知道,這個真相對你來說過於沉重,我也並非刻意隱瞞。”
“當年那個任務,就連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你一個普通人,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夏遠依然沒有說話。
車開出了一段距離。
終於,夏遠將手臂放下了,目視前方,淡淡說道:“聽起來,你並非是事件的親曆者。”
“沒錯,”司空承也不否認,接著解釋道,“我和你的父母,雖然是好朋友,但當初也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麵了。關於你父母殉職的事,還有把你托給我照顧,都是通過另一人告知我的。”
聞言,夏遠眼角微張,瞳孔中多了一絲光亮。
他問道:“是那個老不死嗎?他是誰?”
聽到這話,司空承有些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你怎麼連這個外號都知道了啊……”
“我聽過你和他的通話,他和我父母是什麼關係?在十四年前的事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既然你並不是親曆者,為什麼這麼肯定,我父母一定死了?”
這一連串的提問,讓司空承不禁摸了摸額角,待夏遠說完後,他卻是回複道:“抱歉,有關他的事,我不能說。”
夏遠臉色沉下,以一種極其克製的聲音說道:“你明明說過,要將一切告知我的。”
司空承的語氣,卻是出奇地堅決:“我確實答應過你,但那位沒有答應,畢竟我與他的承諾在前。”
這樣的答複,將夏遠接下來的千般話語,堵在了喉嚨裏。
他極不甘心地擠出一句話:“你們……玩我呢?”
“相信我,那老不死的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
夏遠沒有說話。
司空承又補充道:“不過,他托我帶給你一句話:時間到了,他自然會來見你。”
夏遠沒有回答。
車又開出了一段距離。
夏遠看向車窗外,那是一片純淨的黑暗,但他的腦海中,卻是一片混亂。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受:今天,自己明明知道了一直追尋的真相,但心情卻沒有因此變得更好。
迷霧緩緩消散,卻僅僅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的父母究竟為什麼犧牲?當年他們執行的任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