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亂哄哄的,有哭聲,有匆匆地腳步聲,緊閉的雙眼怎麼也睜不開,感受到了生命的快速流逝,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隨著心髒停止跳動,葉清風知道他死了,在一個秋天的早晨,伴著初升的太陽,沒有意外,沒有病痛,就是壽終正寢的活了95歲,自然而亡,靈魂離開了軀體飄忽忽地,看著周遭的人來來回回,身體已經不受他控製,任人擺動,擦洗,換衣,忙忙碌碌操辦後事,靈魂也不由自主的飛向遠方那團白色的亮光,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去回顧自己的這一生,撿起自己在人間的腳印,對,收拾完腳印,帶走在這世界上的痕跡,他就要去投胎了。
突然間一道雷聲平白無故的響起,他驚醒了,他感受到了疼痛,不對,我不是死了嗎?怎麼真他媽的這麼疼,往胸口一看,有血染紅了灰撲撲的棉服,“連長,有人受傷了,有人受傷了…”一個麵色蒼白的小夥子喊著,用力的把他拖拽到一個土堆旁邊,“葉清風,你忍忍,連長命令你不準睡覺,打起精神來…”。我沒死…我怎麼沒死,我不是死了嗎?我這麼快就投胎了?不應該啊?投胎不應該是在某人的肚子裏,生出來白白胖胖的孩子嗎?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突然一巴掌襲來,懵圈的看著眼前一張烏黑嘛漆的臉,雖然長的劍眉星目,此時也看不出本來的樣貌,隻是左邊眉骨的刀疤顯示出這個人的身份,“張…張…張連長…我…好痛…啊…”眼淚莫名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分不清是因為疼痛造成的,還是因為太震驚造成的,我艱難的發出聲音…此時的我好像明白,我重生了,重生在我18歲打鬼子那年,我被鬼子打中了胸口,擦傷了右邊的肋骨,炮火連天…來不及多想,真他媽的重生的不是時候,老天是不是玩我…又來一次,仔細回想上輩子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難不成是我好事做多了,積了陰德,知道我有未完成的心願?隻是身體的疼痛把我快速的拉回了現實,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張連長在我身邊說著:“你個新兵蛋子,這麼點小傷就哭了?知道痛就好,你小子,命硬,死不了!堅持住,完成任務,等著後備軍到了,我們就回團部去喝酒吃肉,這次繳獲的戰利品裏好幾箱牛肉罐頭。”聽到有肉吃,我的眼裏閃爍著精光,已經靠著三天的口糧堅持了一個星期,此時早已經饑腸轆轆,本能的咽了咽口水。
突然一陣衝鋒號的聲音驚醒了因為流血過多正昏昏沉沉,體力不支的我,我知道是後備部隊到了,我們完成了任務,緊繃的弦瞬間鬆了下來,順勢倒在張連長身上昏了過去…張連長緊張的靠近我,探了探我的鼻息,摸了摸我的脖子,還好,有氣,隻是暈了過去,罵了一聲“臭小子”就背起我往衝鋒號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