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遠處的群山,漸漸地模糊成一團灰黑色的影子。有一些不甚清晰的如風吹過的聲音,隱隱地傳來,想必是峽穀中水流的聲音。
山腳之下,有著一座小小的村落。
那些用竹篾、木條、黃泥、青瓦構成的房屋,隨著地勢起伏著,正是人們想在畫中表現的那種跌宕錯落的韻律。
這個村落中僅有十餘座房屋,是十萬大山山下的村落。方圓百裏罕無人跡。村子中那淒淒兩兩的破爛房屋隨著“嘩啦”一聲,又塌了一座。村中唯一看著還算安全的房屋,透過那簡陋的窗戶隱隱可以看見裏麵微弱的光芒閃動。整個村子靜悄悄的似乎隻有這麼一戶人家。
昏暗潮濕的房間中,有著濃鬱的草藥味。一位十幾歲的少年,臉龐清瘦,皮膚微黑,堅毅的方下巴。那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從他那略顯濕潤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他是多麼的倔強。此時,他站了起來,對著床榻上的婦人,滿臉痛苦的道:“娘親,你要堅持住,你會好起來的。我這就去給你采藥。”
婦人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從她眼神中卻可以看出,她對於眼前的孩子有多麼疼愛,幾年前的一場大病自己一病不起,靠著村子裏的街坊鄰居們接濟才熬了過來,可是如今,那些鄰居們都搬走了。娘倆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過東西了。聽著那還帶著童真的聲音,婦人的眼中流出兩行渾濁的眼淚。
婦人搖著頭,道:“滄海,不要去了,好好的陪陪娘。”說著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孩子抽泣。
“娘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帶著嗚嗚哭腔的聲音響起,婦人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你還是那麼倔強。娘親告訴你一件事”婦人說完,顫巍巍的從床墊下拿出了一個布包。
隨著布包的出現,婦人的眼中多了幾許神采,很是懷念的道:“這是你爹留給我們娘倆的唯一東西,娘希望你能用他找到你爹.”婦人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氣若遊絲,可是婦人還是強撐著一口氣:“一定要好好的。。活。。活下。。去”
“娘親。。嗚嗚嗚”少年撲倒在婦人的身上。十二三歲的年紀唯一的親人就此離開。這個打擊實在太大。少年哭著哭著昏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少年才悠悠轉醒。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趕緊爬起身照往常一樣的探了探娘親的額頭。還想著今天去哪裏給娘親找點吃的。
入手一片冰冷,少年不敢相信的再探了探鼻息,這才喃喃道:“這不時真的,不時真的。娘親,嗚嗚嗚,你走了我怎麼辦啊”。聲音傳出屋子,傳出了九霄.。.
一座土墳前,少年跪在地上,對著麵前的木牌磕了三個響頭,麵前赫然立著一塊木板。上麵還未幹透的血跡點戳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娘親之墓。然後拿起母親留給自己的布包,麵無表情的塞在胸口的衣裹處。
“轟隆隆……”
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巨大的雷霆霹靂之音,這道聲音轟然炸響。不知何時,天上已經布滿了厚實深重的烏雲。
閃電沒能撕碎濃重的烏雲,巨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地壓下來。疾風驟雨嘩嘩地下著,象老天在哭泣一般要淹沒人間的一切。漆黑陰沉的夜令人恐懼,好象隻有它才是世界的統治者莫名的,少年心生寒意,有些驚懼的看了看天空。很是倔強的跪在墳前一動不動,任由那豆大的雨點林在身上,整個人暴露在大雨之中,僅僅是片刻之間,渾身已經濕漉漉的。
“吼……”
充滿了凶戾的吼叫聲從山上響了起來,這些聲音此起彼伏,轉瞬間就已經響徹天地。
少年的臉色變了變,但他還是不為所動。娘親死了,自己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親人。不如我也陪著母親一起走吧,這樣在路上還能照顧下娘親。想到此,少年就那麼跪在那裏,動也不動。
從山上傳來了如同擂鼓般的大吼聲。很快的,一頭一人高的白狼朝著山下村莊衝來,它的口中發出了瘋狂的“嗷嗷”叫聲,在大地震動和天空中風雨交加的刺激下,這頭狼停下了腳步。鼻子聳動間已經嗅到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味道的來源看去,哪裏有一個淡淡的人影跪在那裏。
看見前方的人類,白狼愈發的瘋狂了。它的速度陡然加快,沿著那條村間小路跑來。白狼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已經衝到了那個人類的身後一丈遠處。嗅著麵前這個人類身上發出的獵物味道和血腥味。白狼愈發的凶猛暴戾。它張開碩大的嘴巴,矯健的後腿用力一蹬,身子已經騰空而起。目標就是眼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