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著薑伽無名指上的戒指，“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話題來得猝不及防。
薑伽眉心擰成一團，“還要辦婚禮？”
她隻同意結婚，可沒說要辦婚禮。
“我不要。”
薑伽想也沒想的拒絕。
“……”
“結婚哪能不辦婚禮呢？”
“中式的、西式的、教堂的、草坪的、城堡的、海邊的等等應有盡有，就沒有你期待的？”
“我喜歡不辦的。”
“……”
封玄一噎。
“老婆，我真的想要看你為我穿上嫁衣。”
封玄把頭埋進薑伽肩窩，少見的綿軟。
他與薑伽至今還沒有一張像樣的照片。
結婚證上的照片也隻有大頭貼。
他想要與封栩那樣的，她明媚的站在他的身邊，他們天造地設。
薑伽偏頭看向封玄，正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已經湧到嘴邊的那句‘抱歉，這件事我無法滿足你。’
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薑伽差點忘了封玄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批狂徒。
她就算今日強勢拒絕。
來日也會被封玄找到由頭，威逼她同意。
就像結婚這件事一般，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好。”
薑伽舒了一口氣，直視著封玄的眼睛，“都依你，但要等到我生下孩子以後。”
她不願意帶著寶寶折騰。
“當然。”封玄漂亮的嘴唇勾起惑人的笑。
“我也不願意讓你這麼累，離寶寶出生還有六個多月。時間充足些我也能多做些準備，給你完美的婚禮。”
封玄此刻拔下了身上所有的刺。
說是謙謙君子也不為過。
“你想要的婚禮是什麼樣的？”
封玄再次問了同樣的問題。
薑伽搖頭，“沒有特別思考過，按你的意思去辦就好。”
從前覺得婚禮太遠，遇到封栩那樣的仙子。
她羞於去想。
後來覺得婚禮太遠，是因為沒有了值得她走進婚禮的人。
她不屑去想。
封玄有些遺憾，不過他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也好。”
……
鍾越在薑伽走後，惶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他垂眸盯著自己的雙手。
白淨、纖長。
是個拿手術刀的好手。
救死扶傷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事。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害怕自己這雙捧過無數心髒的手。
薑伽……在怪他。
怪他殺死了封栩。
……對吧？
鍾越瘋狂的在水龍頭下搓洗著自己的雙手，下手絲毫沒有留情。
很快白淨的手變得赤紅。
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脫皮見血。
“薑伽……原諒我……原諒我……”
他比誰都不希望封栩死去。
封栩在那麼多精英當中選擇了他，相信他信任他，把他與薑伽的性命交托給他。
已然是他的知己伯樂。
他怎會希望他死？
那麼赤忱的男子，為愛交付生命的男子。
是他不敢把愛宣之於口的禁忌。
鍾越脫力般的滑坐在地上。
倏地——
短暫的鈴聲響起。
鍾越失魂落魄的點開屏幕，眸子顫了顫。
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對他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