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伽身穿黑色緊身旗袍,勾勒出玲瓏的曼妙曲線。
腳下穿著一雙黑色平底小皮鞋。
封玄把畫架拿上去的時候,薑伽正用碧玉簪子把長發挽了起來。
幹淨利落,卻又如妖豔芙蕖。
封玄看了眼她惹眼的白皙後頸,不自然的移開眼睛。
清了清嗓子,“很好看。”
薑伽描著眉,從鏡子裏看了封玄一眼,“謝謝。”
“我下去等你,不著急你慢慢收拾。”
封玄沒打擾她,自己下了樓。
薑伽定定的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輕抹著唇上的口紅。
她的五官長開了許多,少了青澀稚嫩。
那雙盛著星星的眼睛,也黯淡不少,多了幾分故事的厚重感。
時隔這麼多年,不知道封栩還能不能認出她。
薑伽下樓之時,封玄已經在車邊等著她。
見她下樓,走上前來牽著她。
“路程不遠,累的話就和我說。”
如今薑伽的身體裏有一個小生命在孕育,總是容易疲乏的。
薑伽點頭,一言不發的上了車。
封玄坐上車,看著好似陷入自己情緒的薑伽。倒是沒主動說話,隻是一隻手卻握了上去。
他允許薑伽懷念阿栩,但也不願意徹底的把薑伽讓給他。
薑伽回頭看了眼交纏交握的手,到底還是沒說話。
封玄說路程不遠,薑伽沒想到這麼近。
封栩的墓地就在楓山公館的背立麵,叢林包裹之下有一大片的空地。
空地中央是一塊黑色的墓碑。
銀杏灑落在上交相輝映,有一種寂寥落寞感。
薑伽看清墓碑上少年純淨的照片,眼眶突兀的漫上水霧。
她腳下發軟,險些站立不住。
封玄眼疾手快的攬住她的腰,沉聲道,“小心。”
薑伽沒有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反倒是站穩後直直的跪了下去。
封玄瞳孔微縮,低喃,“……薑伽。”
薑伽一言不發的給封栩磕了個頭。
跪在地上沒起來。
似怕封栩認不出她來,她哽咽著聲音,“阿栩,我是薑伽。”
“對不起,這麼久才來看你。”
封玄見薑伽這般,默不作聲把帶來的花束放在封栩墓碑前。
又替他掃了掃掉落在墓碑上的銀杏。
盯著他那張依舊少年的臉,愣了半晌。
也低喃著說了聲,“對不起。”
隻不過聲音太輕,被秋風帶走了。
就連薑伽也未聽見。
“我分明都讓你離開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薑伽的聲音猶自哽咽,而封玄沒有安慰的立場。
她不是為了他而哭。
他搶了封栩的愛人,也沒資格在他墓前不讓薑伽為他哭。
“到底是誰告訴你要自我犧牲?你應該有大好大前程,川城的薑伽好與壞與你何幹。”
“比起我,我更希望活著的人是你。”
薑伽現在還記得初見封栩時的驚豔。
如天上明月,卻墜落她懷裏。
她以為自己擁有了月亮,沒想到卻親手毀了月亮。
封玄定定的盯著照片上封栩溫潤的笑。
耳邊聽著薑伽的‘責怪’,他知道就算重來一次。
即使知道如今擁有薑伽的人是他,封栩還是會選擇把心髒換給薑伽。
那麼決絕又孤注一擲的方式。
根本沒有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你們都說愛我,可都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