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緩緩點頭，在心裏想’是的，她要跳樓。‘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死相可能會很難看。‘
擅自嚇到路人，真是不好意思了。
可她不用這麼激烈的方式，她怕她的伽伽不知道她不在了，繼續受人脅迫。
也怕南城那位，看不見她的視頻，不知道她已經償了命。
薑伽剛進小區，就見很多人聚集在她家樓下，烏泱泱的說這些什麼。
可鬧哄哄的什麼也聽不見。
直到有人大喊一聲，“有人要跳樓！”
薑伽心裏的恐懼到達了巔峰，渾身冰涼得厲害。
封玄的臉色也有些陰沉。
“開快些。”他催促著司機。
一手緊緊握住薑伽，“別怕，這樣的事……”
話未說完，隻聽得一聲驚呼，“——啊！”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薑伽惶惶看去，是四散的人群，以及——
嘭——！！！
巨大的墜落聲猛地砸在薑伽的耳邊。
飛濺的玻璃襲來，封玄下意識把她摟在懷裏。
縫隙裏，薑伽驚恐的對上了那張因疼痛扭曲的臉。
“……媽？”
擋風玻璃被撞擊得粉碎，鮮血浸透每一條裂縫，陳媛那張臉詭異的扭轉一側，與薑伽的眼睛就那麼對上了。
那雙充血的眼睛裏閃過細碎的光亮，還來不及揚起嘴角就已生機斷絕。
陳媛終是在死前見到了薑伽。
“媽——！！！”
薑伽嗓音撕裂，猛地推開封玄，慌不擇路的去摁車門開關。
汽車尖銳的鳴笛響徹在她腦海，她幾乎流出血淚。
“伽伽。”
封玄把薑伽緊摟進懷裏，不停在她耳邊低喃，“冷靜，求你……”
“我來幫你，我會幫你。”
這樣的衝擊力，哪怕是封玄心裏也震蕩難安，他不敢想象不能受刺激的薑伽能不能承受得住。
“放開我！”
薑伽死死盯著陳媛，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言語，隻聽得哢噠一聲，車門打開。
她跌跌撞撞的下車，雙腿卻是軟的，要不是腰間的那雙大掌恐怕已跌坐在地。
血，漫天的血。
流不盡的血。
薑伽腳下全是鮮血，她看著陳媛發白的臉，喃喃：
“救護車，救護車…”
薑伽顫抖著手去碰陳媛，溫度冷得她害怕，“不會的，不會的。”
早些下車的司機，已經先一步查看了陳媛的情況。
對著封玄搖了搖頭，“這位夫人……已經死了。”
薑伽的眼睛猛地大睜，死死地瞪著他，“你胡說！”
“媽媽不可能會死，她怎麼可能會死！”
‘已經死了’這幾個字盤旋在她腦子裏，敲擊著她最深處潛藏的記憶，有什麼好像在重疊。
曾幾何時，也有人在她耳邊崩潰大喊：
“他已經死了！”
是誰？
“伽伽！”封玄攬住情緒激動的薑伽，看向司機，“打救護車電話！”
司機看了眼封玄，什麼也沒說的點點頭。
明眼人都知道，陳媛已經死了。
身體扭曲成這樣，根本無生還的可能。
薑伽死死的抱住陳媛，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抱住一根浮木。
她抖著手不停的替陳媛擦拭著臉上的鮮血，可鮮血怎麼都擦不完纏繞在她手上，反倒是越弄越髒。
“別怕，媽媽別怕。”
薑伽貼臉靠近陳媛，小聲哄著她，“伽伽會給媽媽擦幹淨的，別怕。”
她知道陳媛最愛美了，不能接受這麼‘髒汙’的自己。
倏地，指尖不小心觸碰到毫無波動的鼻息，薑伽強裝的鎮定潰不成軍！
“伽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