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昌陵的嫡長女裴珊去年嫁給了刺史府的嫡長子汪睿奇,今日同夫君一起回娘家送節,看著洋溢一臉笑容的女兒,司徒瑛鬱結了多日的心情總算好點了。
為了王家的事和言傳司徒家要造反的那些風言風語,王爺近期一直沒給她好臉色,司徒瑛心裏有苦說不出。
更氣惱的是,大哥司徒傲收到自己的信件後,快馬加鞭從邊境趕回,拗不住母親的相逼,打算把王家人從東部礦山接回來,還和王爺發生了爭執。
王爺每次看到她都是黑著一張臉,說話也是沒個好語氣,司徒瑛心裏煩悶極了,直到裴珊回府,心情才好點。
可剛剛好轉的心情,在聽到裴景珩回來了,又糟糕到極點。
這個庶子每次回府,都沒好事,要不是他在東安胡亂辦案,王家何至於出事?
王家要是不出事,哪能翻出那些不利於司徒家的信件,及傳出那些流言?
今日沒有外人,裴昌陵在政事堂還未回,司徒瑛懶得陪裴景珩演戲,沒有搭理他,繼續和裴珊聊天,催她趕緊懷個孩子,占好嫡子的名分,免得汪睿奇納妾後,失了先機......
司徒瑛對裴景珩冷淡,裴景琮卻異常開心,拉著他與早到一步的安王府三公子裴景玟到偏廳去話家常。
詢問兩人在任上有沒有遇到難處,是否需要他幫忙。
想到自己自上任後就被那些所謂的姑祖母、姨祖母及各種隻聽其名不見其人的親屬刁難,裴景玟就憂傷不已。
連連歎氣說:“以前覺得當一方父母官很威風,大家都會怕自己,也能為百姓伸冤、辦實事,現在才發覺,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這個不能得罪,那個麵子要顧及,什麼事都幹不了,連按律法征稅,他們都想各種招數來免交稅賦,大哥,你要想幫我,就把祁陽縣的那些霸王都弄走,行不?
個個打著安王府老祖宗的名義為難我,我這個縣令就是個擺設,什麼都得聽他們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裴景琮訕訕一笑:“都是一家人,你多擔待點,父王都拿他們沒辦法,你我又豈能解決這些數年積攢下的問題?”
裴景玟就知道他心善的大哥無法幫他,見裴景珩在一旁悠閑的喝茶,問:“二哥,你身體怎麼樣?聽說東安鬧了匪患,將城中富戶搶劫一空,連縣衙都沒放過,你沒受傷吧?”
裴景珩放下茶杯,淡聲說:“我這病入膏肓的身軀,受不受傷又有什麼關係?”
裴景玟一噎,不知如何接話,索性喝茶。
裴景琮趕緊岔開話題,說著三人小時候的趣事,可他們終歸長大了,當年的懵懂孩童,如今要麵對很多無法逾越的鴻溝,比如嫡庶身份和以此帶來的各種打壓,事業的不順心,放不下的仇恨等,讓大家做不到像稚子般無憂無慮,無所顧忌。
麵對裴景琮的熱情與追憶,裴景珩一直默不作聲,裴景玟不想今日的事傳出後,他母親在府裏被人為難,隻能配合著聊天。
三兄弟就這樣不冷不熱的聊著,直到裴昌陵回府,小廝來通報說要用飯了,這場尷尬的聊天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