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芊塞了一把銅錢給張管事,小聲問:“眼下正是糧食收割之際,不知原東家為何要出讓莊子和良田,是有隱情嗎?
我們初來乍到不想與人有紛爭,張管事博聞強識,想必沒你不知道的事,還望提點一二,包括城裏的大戶和主事人,能否告知下他們的情況,免得我們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我們家人多,房子小了,地少了,都不行,往後買房買地買人買鋪子都需要張管事幫忙,我們日子若順遂,自然不會少了張管事的好處。”
張管事拿著一把銅錢,又聽著陸雲芊奉承的話,笑眯了眼,說:“不瞞陸公子,這東安縣確實沒我不知道的事。
那個莊子和良田本是城中李員外家的,他家有個不肖子孫叫李耀宗,成天惹是生非,不知什麼時候沾染了賭錢的毛病,把家中錢財輸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不算在親朋好友那借的銀子,聽說在賭場就借了3000多兩,賭場的人揚言,李家要是不還錢,就砍了李耀宗的雙手。
李耀宗乃家中唯一的嫡子,深受老夫人和李夫人的寵愛,賭場的東家大有來頭,李家不敢得罪,為了保住李耀宗的雙手,隻能變賣家產給他還債。
與你們說的莊子、良田隻是其一,城中還有幾處鋪子和一座小宅子也被李家賣了,你們要是想要,我可以帶你們一並去瞧瞧,價格絕對公道。”
陸雲芊問:“李家的這些房子、莊子、良田何時賣給貴牙行的?可有其他人中意?我們若買了,會不會惹人不快從而被找麻煩?”
在一些蠻橫或地頭蛇跟前,講道理是無用的,他們的話就是道理,其他人隻有服從的份,自己一家在這毫無根基,謹慎起見,陸雲芊才會有此一問......
張管事一頓,忽閃了下眼睛,因在低頭翻閱劄記,難以察覺:“陸公子多慮了,牙行做買賣講究的是錢貨兩訖,公平公正,不管誰來詢問,隻要沒交錢,沒去衙門變更契書,就不算買賣做成。
來我這打聽房子、莊子的人多得是,他們不交錢,難道我就不能賣給旁人了?世上沒這種道理。
李家的房產和良田是一個月前賣給我們牙行的,現在這世道你們也知道,老百姓手裏少有餘錢,來詢問的人倒是挺多,可沒人買得起,城中的富戶不缺這些,就一直擱置了,你們要是買的多,價格絕對公道。”
陸雲芊總覺得這番話不夠真誠,又問:“不知貴牙行背後的東家是誰?若我們因買了那些莊子和良田被人找茬,張管事和東家能否出麵調解?”
張管事笑道:“自然可以!我們的東家乃是司馬府,在整個永州府都有幾分薄麵,不瞞你們說,司馬大人的七姨娘乃我親妹子,最受司馬大人寵愛。
他日若真有人尋事,需要我幫忙周璿或司馬府出麵調解,陸公子隻需備些薄禮,其他事盡可放寬心,我們自會處理好。”
陸雲芊了然,看來隻要錢到位,什麼事都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