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情頗好的取下脖子上的一把小鑰匙,欲打開錦盒,將裏麵的房契、地契和戶貼拿出來翻看。
這些東西放在她這,是她陸府老夫人的身份象征,是老太爺在世時不管納多少姨娘,都無法動搖她地位的保障。
老太爺偏寵吳姨娘那個狐狸精又如何,還不是她的手下敗將?
要不是她心存善念,那個差點要繼承家業的庶子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現在隻是下點慢性毒,拖垮他的身體,夠仁至義盡了。
手握陸正宏的戶貼和魚鱗符,對老夫人來說,就是她戰勝吳姨娘的最好佐證,每次看到,心情都會莫名的好。
這幾日舟車勞頓,又受了傷,正好用那個孽障的戶貼安慰下煩躁的心情。
老夫人坐在裘被上,慢慢打開錦盒,漸漸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麵如土色變得慘淡灰敗,她的房契地契和銀票呢?
那個孽障的戶貼及魚鱗符呢?
為何全不見了?
老夫人怒問:“何人動過錦盒?”
嬤嬤們都怯怯的回答,無人動過,錦盒一直存放在老夫人身邊,不曾發現錦盒丟失。
一生積蓄沒了,房契地契和銀票沒了,三房的戶貼和魚鱗符也沒了,連是誰偷了都不知道,老夫人氣急敗壞,一股怒氣席卷全身,上唇正中的內粒隨著快速流動的血液猛的跳動幾下。
忽然,老夫人兩眼一翻,向後仰去......
裕福堂的嬤嬤們見此,驚慌不已,有的在那哭喊,呼喚老夫人快醒來,有的踉蹌著跑出去找府醫並通知陸正容夫婦。
往返並州的一路花銷,都是用的賬房裏暫未入庫房的幾百兩銀子,目前已經花費的所剩無幾,離開並州前,城中幾個鋪子能動用的銀錢已全收入府中,這幾日的進項甚少,派出去的管事才收回不到100兩銀子,這點銀子可不頂事。
幾個田莊僅剩的百來斤米糧都被搜羅回來了,府中這麼多人,管不了幾天,得趁著現在還有米可買,多囤點。
管家欲拿著之前庫房裏的兩箱存銀去購置些家具物什及米糧,開箱後發現銀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半箱的土,趕緊慌張的向王紅豔彙報。
王紅豔聽罷,隻覺得她的心像被尖針刺了一下,難受的不行,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銀子不見了,箱子裏全是土?
城中鋪子沒收回幾個錢,自己的嫁妝和體己銀子被劫走大半,往後府裏的日子全靠那兩箱銀子,現在告訴她,銀子全不見了,讓人怎能接受?
王紅豔黑著臉,疾步去庫房確認情況,待看清箱子裏真真切切的裝滿了大半箱子土時,她的麵容因心髒的突然痙攣而變得蒼白,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頭頂。
偏巧這時去王家找王紅豔二哥打聽消息的小廝回來稟告,守城的官差並未見到陸正宏一家三口及留守的奴仆出城。
小廝說近期出城的隊伍隻要超過10人或穿著貴氣的人,都要進行盤查,有問題的要扣留或繳納保證金才可出城,未發現三老爺一家。
王紅豔驚奇,三房都是病秧子,不在府中,又不見出城,會去哪呢?
她當初堅信陸正宏一家不敢私逃出城,一是三房無戶貼,辦不了路引,其次是因為城門口有她二哥的人盯著,一旦發現三房的人,便會阻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