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可不懂這些玩意兒。『可*樂*言*情*首*發()』

但論戰鬥,他比乃兄李存勖更彪悍。他過去隨養父征戰,已經功勳卓著。手下的騎兵像後世的坦克一般,最善於在戰鬥中橫衝直撞,所以李克用命名他的騎兵為“橫衝都”。

“都”在這裏是一個軍事上的編製單位,一般在幾百人到一千人間,約略相當於後世的精銳獨立團或加強營之類。

後梁、後唐期間,李嗣源和他的“橫衝都”,天下聞名。“橫衝都”幾乎就是“鴉軍”的“飛行前鋒”——屢次作戰,都是全軍突出部。李嗣源甚至玩“蛙跳”,與後方脫離,孤軍直入,幾百騎兵直接撞進敵營,從敵營內部機動展開戰術動作,往往奇跡般獲勝。

有一次與後梁大軍對峙,驍勇不凡的晉王李存勖看到敵方的整齊陣勢都害怕了,他寄希望於幹兄弟李嗣源,就拿起一隻特大號的銀質酒杯向他敬酒說:“你看那梁軍的白馬、紅馬,軍容如此,真是嚇人啊!”

李嗣源根本不在意,他說:“梁軍虛張聲勢、徒有虛表。這些軍士都會歸我所有。”

史稱莊宗拊髀大笑曰:“卿已氣吞之矣!”莊宗李存勖拍著大腿大笑道:“愛卿未戰,已經氣吞梁軍啦!”說罷,李嗣源接過大酒杯,一飲而盡。隨即一躍上馬,率一百黑色騎兵風一般刮入梁軍白馬陣。

我想象這一場陣戰,如果空中俯瞰會格外精彩。白色的梁軍陣地在黑色騎兵的衝撞下有了騷動,隻見李嗣源的將士揮舞長槊在白陣中呐喊著左衝右突,可以用到那個詞“銳不可當”——誰擋在前麵誰沒命。長槊過處,撩起的弧形血線在白陣上空飄灑如雨,一片血紅。白陣中放起箭來,李嗣源並不理會,最後竟然活捉了梁軍倆騎兵官,帶著他們返回自家大營。李存勖和眾將官看時,隻見李嗣源血染征袍,甲胄縫隙和黑色披風插滿了箭杆,刺蝟一般。

有一年,耶律阿保機兵圍北部重鎮幽州城,守將周德威見形勢危急,向當時的晉王李存勖求援。李嗣源這時候正在幽州附近與當時的敵軍名將元行欽大戰,大小八次戰鬥,李嗣源馬上控弦,發七箭,全部射中。但元行欽也在酣戰中,毫不退縮,並射來一箭,正中李嗣源大腿。李嗣源很隨意地將箭拔去,繼續戰鬥。最終李嗣源的氣場壓過了元行欽,史稱元行欽“窮蹙”,沒招了,知道打不過這個人,於是自己捆了自己,向李嗣源投降。

李嗣源此際表現了春秋戰國時期的“士風”,親自斟酒給他喝,並“拊其背”道:“吾子,壯士也!”這位先生,您是壯士啊!反而給他更優厚的待遇。

此時,李嗣源聽說幽州城危,名將周德威正在困守孤城,就主動請戰,率騎兵五千為先鋒,馳往解圍。先鋒到達易州(今河北易縣)與邊防軍集結後,又出奇兵,堅持率大軍和輜重部隊走山路。所以一路上沒有被敵人發現,直到距幽州六十裏的地方才與契丹遭遇。草原騎兵大驚,他們沒有料到來援的大軍會走這麼難走的山路,慌忙後退。

李嗣源走在鋪滿碎石的山澗穀地,契丹多騎兵,不適應山地戰,就在山穀口平坦地帶列陣,以逸待勞,迎擊中原援軍。

與契丹兵乍一相遇,李嗣源發現部下有驚恐之色,李嗣源發表了一通特別富有激情的簡短講演,他說:“為將者受命忘家,臨敵忘身,以身殉國,正在今日。諸君觀吾父子與敵周旋!”說罷,將養子李從珂帶在身邊,親率百餘精壯騎兵到部隊前麵,形成一個突出部穩住。隻見他不慌不忙,做出很輕鬆的樣子,慢慢摘掉頭盔,解下甲胄,揚起馬鞭,操練胡語,對契丹伏兵說道:“爾等無故犯我疆界,我王命我率百萬大軍直取你們的巢穴,滅了你們全族!”說罷,率領這百餘騎三次殺入敵陣,斬殺契丹酋長一人。李嗣源部下大受鼓舞,後軍齊進,契丹敗退。李嗣源直殺到幽州城下,圍解。

大軍進入幽州,周德威來迎,握著李嗣源的手,感動得眼淚嘩啦嘩啦流個不止。這年,李嗣源進位檢校太保。

這樣的快意大戰,李嗣源一生經曆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