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當年在關原之前,也是希望著你能夠出現,要麼是作為魔王被討伐,要麼就是像英雄一樣結束這個亂世,取得天下。景嗣,餘希望你能夠理解……也希望你能夠記起來,你常說自己是一個唯結果論者,那麼,如果說沒有結果的話,很多事情就不會有意義了。為了我們曾讓別人留下的鮮血還有淚水,不管怎麼樣的結局,都是我們應該麵對的不是麼?”
“所以……應該是醒來的時候了,再怎麼,也不能逃避啊。”
明明清楚一旦那麼做了,雙方就會變成最壞的敵對關係,明明清楚這樣,所換來的結局可能是比現在更加糟糕的情況,但是織田信長——作為變革者,作為夢想家,無論如何,她所期待的都是明天,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
……
風吹過原野,而蒼鷹也飛過軍陣——有的事情,大概就是沒有逃避的吧。
“主公,後備軍還在召集當中,光秀夫人不在的關係,所以周轉實在是有一點困難,東軍的先鋒已經到了關原,後續部隊也在從東海道開拔,而我們要備齊兵力,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是……”
麵具之下的話,一定是苦笑吧——曾經成功的逃走,但是終究還是要麵對自己的命運。自己的主公,所想要保護的那個家夥這次並沒有選擇繼續循環,而是將自己送到了關原——一切理當結束的地方,一切應當完結的地方,也是自己的故事結束的地方。
不過……現在也不是沒有挽回的可能性。
“沒事,半藏,做得好,讓半兵衛來主持兵馬調動,不要管什麼其他多餘的事情了,光秀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後重新下令,在畿內進行最大程度動員,命令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丁全部準備出陣,沒有裝備就命令各個鍛冶村開始鑄造,實在不行的話就和一向一揆一樣,隻要是農具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作戰的吧?”
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剛剛簽發的命令——並非是什麼誇張,而是絕無僅有,絕對不可能再多的最大程度動員,比起說石高或者貫高的動員令來說,這種徹徹底底的動員絕對是一種災難。雖然能夠聚集起來眾多良莠不齊的士兵,但是這些農夫,商人,甚至是老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真的有限,反倒是對於後勤的話,會是一場絕無僅有的噩夢。如果這樣子簽發了動員令的話,那麼一下可以召集十萬人?二十萬人?不,可能將會是真正意義上的,百萬人的大軍團吧,麵對這樣子的軍團,如果敵方隻要選擇退而不戰的話,那麼很快這些人就會啃完畿內的糧草,接著也把種子糧都吃的幹幹淨淨,最後不戰自敗。
然而,這種事情可並不在景嗣的考慮範疇之內——魔王所需要做的事情,隻不過是重新建立循環而已,為了重新啟動這樣子的儀式,所以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來繼續整備那些陰陽師還有舊時代神道教的遺產,而在這個月之內阻擋住東軍就足夠了。這個月之後的事情,就完全不需要考慮——未來什麼的,已經不在這個男人的考慮範疇之內了,隻要是堅守住了現在,那麼就是他的一切。
“臣下……清楚了……”
切切實實的感受著時間的流動,然而覺得開始惶恐不安起來——盡管,作為魔王來說,是少有這種時候的。
盡管自己努力了,盡管自己做出了一切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是時間似乎還是不願意停下自己的腳步的邁向明天,故事也一定會有邁向結局的那一天——而那個時候,自己大概也會必須直麵結局,就像是被迫醒來的莊周一樣吧。
“不……這個故事一定不能夠止步於此,就算是脫離了掌控,那麼隻要重新捕獲時間就可以了,為了這一點,我在所不惜……”
看著岐阜城下——自己的城下町附近所雲集的大軍,這隻被稱為西軍的武力絕對是當世最為可怕的毀滅性力量,就算是入侵大明的話,憑借這些軍隊也至少能夠橫掃半壁江山吧。有著這樣子的部隊作為自己的依靠,那麼,的的確確還是有著能夠把莊周之夢延續下去的可能性。
蛇本來應該隻是嘶鳴的,隻不過這條例外——它對著時間咆哮著,就好像是諸神黃昏當中的尤爾姆岡特一樣,首尾相連,象征著不會完結的,永遠重複的循環。(未完待續。。)